转过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在小路的右侧,坐落着一个KindGarden of JoyRiver。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地面铺满鲜亮的蓝色地毯,正面的墙体,显得有些陈旧,陈旧的空调外壳“不识时务”地探出头来,只有那一株丝瓜瓤依然倔强地向上爬着,藤蔓蜿蜒绵亘,爬过房顶径直向二楼伸去。金色的丝瓜花点缀在碧绿的藤蔓当中,仿佛一团火花,又如一盏灯台,那么炽热,又那么纯粹。
两扇低矮的铁门紧锁着,忽而有一对母女经过,梳着两条小辫子,身穿花裙子的小女孩一手拉着母亲,另一只手指着园内,央求着说“妈妈,我要进去玩,”一边又很兴奋地扬起脸,大声喊了一嗓子,“啊!”身旁这位年轻的妈妈,无奈地看着小女孩,满脸无助的神情,她蹲下来挨近小女孩,柔声道:“宝宝,这里关门了,以后这里没有老师,也没有小朋友了,咱们还是走吧,啊。”看着小姑娘没有退却的热情,妈妈脸上掠过伤感,她抱起小女孩,任由她扒着铁门往里面观望,直到孩子逐渐由兴奋变得平静,才怅然地离去……
镜头在迷离中切换到一个秋日午后,Linsha骑着自己的单车从街边经过,她特意定睛看了看这个幼儿园,园里空无一人,只看见正面写着大大的招租两个字,下面是一串冰冷的电话数字。
一幕画面浮现在她内心深处,那是初春的一个上午,她第一次入园,在院子里第一次使用“滑板”做了俯冲的动作。在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用滑板俯冲下来后,一位高大瘦削的男子热情地说,“来,你也来试一下!”说着把滑板放在了滑梯轨道内。她当时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滑板,在调试后,完成了一个完美俯冲。园内操场里,她立刻觉得跟孩子们融入了一团欢乐愉悦的氛围中。只是,现如今,欢乐的笑声仍犹在耳,人去园空,那些零星的,散乱的,劳累的,压抑的,像海浪一样层层叠叠地浮现,又影影憧憧地消失。她只是深刻地反复地记得几句话“教育是最接近永恒的工作”“做什么都是献祭”“这个环境是有价值的,包括你,也包括我。”“很好,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这些话,还有那些或深沉的,认真的,淳朴的,兴奋的表情和神态…… 她也惊诧,原来这些经历和体验,居然埋藏得如此深刻,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光环倏忽一转,在高铁里,一个中年男人P热切地盼望回到家乡,齐齐哈尔。两年前他从IT失业的境况中,选择了幼儿园,曾经满怀抱负的他,如今背负七十多万的借贷负债。数十年来,一直支持陪伴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如今,他渴望和他的妻儿共同回家,团圆在老父亲母亲身边,重新汲取勇气和力量。没有人了解他内心的压力,只是有认识他的人说,他的头发近几年白了很多,面目苍老,甚或不像是孩子父亲,倒像是孩子姥爷。他的背更加佝偻了,时常地,在主日礼拜中,会看到他背靠着墙壁,忍不住地低头打瞌睡。高铁里窗口一阵风吹过,P清醒了很多,他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到站,他低头默默地独自祈祷,这漫长又难熬的旅途,车窗外一片有一片的田地在极速地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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