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还在用耳机听你撕心裂肺地唱着"别找了,找不到的,你还在想些什么"。苦笑,我弄丢了你你又弄丢了谁,不找了,我找不到了。
也罢也罢,我的处女作就留给你吧。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再也没有碰见第二个能让我毫无保留对他好的人了。
世上能概括人的关系的词有千万种,我却不知道我对你是种怎样的感情。友情吗?一路走来,人生岔路口,很多人都消失不得再见,但也只有你有在我心里留了疤。爱情吗?喜欢的少年换了又换,很多已记不清模样,你却在我心里一住就是好多好多年。
你让我问你叫哥,说是这样便没人会抢我东西吃了,小时候的自己总是很天真,以为能搭上点亲情的人就不会被自己弄丢了,可是,梦醒的时候,哥,你已丢下我不见了。
小学在补习班认识的你,那时的我,永远都做不出题目,在演草纸上勾勾画画着急发疯也从来算不出个所以然,你却那么聪明,在我看来像天书一样难的题目你也迎刃而解。老师布置完题目总是喜欢搬着板凳坐在门口,做完题目的小孩子才可以放学,我总是盯着题目盯到满当当的教室变的空落落。后来不知哪天开始,我身边一直会有一个你,绕有耐心的给我讲,开始总是在教室里的喧嚣中挣扎着才能听到你的声音,到最后一点点被你的回音包围,看着我做完题目,和我一起下楼回家,那时的夕阳会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那时的害羞的我应该从没有给你认真地道过声谢吧。
初中,我们同班。看见分班名单上有你的名字的时候心里的那感觉是踏实吧。也会嘻哈打闹,期中考试那天早上打水仗,最后浑身湿透着进了考场;也会互帮互助,当时的我们已经懂了流水线作业的长处,于是互写作业成了家常便饭;也会肆意叛逆,准备好一包包辣条,上课低头偷吃只为享受那份刺激,也会故作正经,家长会上站在台上分享学习经验。那时我脑子好像突然开窍,成绩突飞猛进,但成绩单上我的名字前总会有你。日子没有太好,有你在终归也不会太坏。
初三分班,缘分又将我们带到了一起。已经记不得那天的天气是否晴朗,那天上学的路是否熙熙攘攘,只记得推开教室门的时候,你抬起头,对我笑。那个笑,灿烂,温暖,以至于现在我闭上眼睛回想,它依旧能让我的内心充满力量。
我总是跟在他屁股后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哥哥,或许是想在新同学面前宣示主权,又或许他是我哥就是一件值得我骄傲的事情,每重复一遍,内心的自豪感可能就又添一分。
你却不常叫我妹妹,或者说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没有叫过我妹妹,每次我跟别人介绍这是我哥时,你微笑着和我对视一眼就算是回应了。但是哥哥该出现的地方他从未缺席过,哥哥该做的事情他也从未偷懒过。他的好对我而言或许就像空气一样,习惯它的存在却又依赖着他成长。
初三有段时间班上很流行写同学录,我也去文具店挑了很好看的一个。回到教室就把它塞进了哥哥的抽屉里,想让你帮我写第一页。没一会儿那个同学录就又被传回了我的手里,第一页还是空白的,但里面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们之间不用写这种东西,因为我们不说再见"。我提起笔,在那行字的下面写"你的婚礼我要当伴娘,以后你的孩子要认我当干妈",当纸条再被扔回来的时候,上面多了一个"好"字。
我的成绩变得越来越好,你的成绩却开始走下坡路,开始时我只觉得是一次两次考试时的发挥失常,但之后的考试他的成绩却一次比一次差,从开始的一二名,到后来的五六名,到最后的十几二十名,我开始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当时我心里只坚定着一个想法,我想帮你。我想帮你调整好状态,让你能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迎接中考。于是我开始给你写信,每天一到家就开电脑查缓解压力的方法,中考高效复习法,心灵鸡汤等等,然后把这些连同着我的感情一起揉进我一封又一封的信里。我的信你从来不回,我有些失望,甚至有时会觉得他连看都不曾看过。直到有一天,当我去你的抽屉里塞信的时候,发现我一封封信都被标好了日期,被书压在抽屉的最底部,每一封信最后,你都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工工整整的“好。”
这个我回忆里最贪恋的夏天还是以痛苦画上了句号。我从不敢奢求天下有不散的宴席,但我没想到你连说声再见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给我。你走了,你终究还是走了。午自习时,你对我说,“我胃疼,要请假休息几天,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就出了教室。可能是怕我怀疑,你什么都没有带走,书包,课本,剩一半水的水杯,早上吃剩的半个面包,所有的所有都让我以为你还在,或者说你会回来。
我开始一天一天又一天的等待,自习时我总是望着你的书桌发呆,不知道你病情怎么样,不知道你吃饭吃的香不香,睡觉是否还安稳。我也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欢喜什么或是悲伤什么。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你还是没有回来,等待加重了思念,可任我思念到发疯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直到那天,我在校门口遇到了你的妈妈,我飞奔地跑过去,发现你的妈妈一脸憔悴,比我印象里的她要苍老许多。我问她,“他的病情严重吗,快要中考了要赶紧回学校备考了。”阿姨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然后说“你不知道吗,他不会回来了,我今天来就是给他办退学手续的,他打架被开除。”我愣住,我不知道后来跟阿姨说了什么,在那里呆呆的站了多久。我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退学这两个字在我头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震耳欲聋。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你走了,他们说是你在走之前一个一个地求他们不要让我知道,不要影响我中考的心情。一时间,我不知道我该感动于你的考虑周全,还是该痛恨于你的不辞而别。我翻箱倒柜想找到你曾给我留下的诺言,最后发现同学录的第一页已经被写的满满当当,最后一句话是“想我的话,就来看看这张同学录吧,见字如见人,祝中考顺利。”我恨你,恨你一点希望都不给我,恨你让我在幻想你还没走时被现实狠狠戳破。
大学时候终于又与你取得了联系,我紧张的拨通了你的电话,手微微地有点颤抖,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要跳出来,还没等那头有人说话,我激动地说:“哥哥,新年快乐!”,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许久之后传了一声:“妹妹,新年快乐。”我什么都没有再说就挂掉了电话,因为我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要找的,可能从来都不是你的联系方式,而且那个时候幼稚强装大人的你,那个时候傻傻乎乎毫无保留付出的我,那个时候可以一起哭一起笑的我们。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能会有人问我,这个故事究竟有没有真实的发生过在我的生活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真的那么幸运拥有过这些美好,还是我把很多对哥哥幻想都强加在了你身上,然后一厢情愿的爱着你。毕竟有些幻想,幻想次数多了,自己也忘记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自己骗自己的了。可是唯一我能确定的是,这么多年了,我再也没有碰见第二个能让我毫无保留对他好的人了。
如果你偶然间看到了这个故事,觉得自己是故事的主人公的话,就告诉我你爱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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