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什么?有个孩子是这么回答的。
李雨融|七岁
写诗有点像拍蚊子/有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按死了一只/有时候/我拼命地拍打/却怎么也打不到它/我觉得写诗/就是这样
诗就是这样,它是一种恰到好处,是随性的灵动,朴拙而又纯粹。好的诗至诚至信,便如一阵千里快哉风,满面吹来,抖落一身尘埃。直觉好似千般困扰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句:“原来这样。”
诗是一种高度凝练的语言,它是诗人情感的倾注、唯一用言语表达的艺术。它往往是无法无天的想象和发问,这种状态常常被定格在孩童时期,孩童虽无知,却因其无知而灵动。
《孩子们的诗》由出版方果麦精选了七十多首等3-13岁小朋友写的诗。小诗人们来自全国各个地方。这些作品从上万首诗作中脱颖而出,它们首先是好诗,其次才是孩子的诗。
柏拉图在他的“灵魂回忆说”中提出人的灵魂中带有天生的智慧,尘世遮蔽了这些先天的宝藏,而后天的学习正是为了一点点的摘除这些蒙昧,使人恢复先天的灵智。
这当然只是一种设想,但对于诗人而言却不无道理可循。
孩子的世界充满了理所当然,孩子们的诗也是那样无所顾忌,不遵循既定的框架,怎么想,怎么说,就怎么写。他们的言辞那样直白又赤忱,在横冲直撞之下冒冒失失地就闯入了一个无限的果壳宇宙,像无意中闯入了仙境的爱丽丝,堪称一个既定的偶然。
许多诗人终其一生追求词句上的纯粹和朴拙,孩子们却不用,因为他们是天生的诗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天生的灵气,好似有涤荡灵魂的奇效,使人有如醍醐灌顶,等到所有喧嚣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你就能透过这些诗歌,用孩子们的眼睛看到最真实的世界。
所谓返璞归真,也不过就是如此。
回到地面回到地面
朵朵|五岁
要是笑过了头/你就会飞到天上去/要想要回到地面/你必须做一件伤心事
有这么一句话始终惹人谈资:长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确实如此。长大了的孩子们,要面临刻板的应试。有人说孩子们的脑洞本来是很大的,但我们费尽心思教育着教育着,就给教育小了。一个词句,一个字眼,都有对错之分,“错的”得要被迫朝着所谓正确的方向修改,才成为“对的”,普遍的应试教育都有一道无形的框架,框住了孩子的想象力,让许多事都成了非黑即白。
但诗中有对错之分吗?
原谅
铁头|八岁
春天来了/我去小溪边砸冰/把春天砸得头破血流/直淌眼泪/到了花开的时候/它就把那些事儿忘了/真正原谅了我
胡适说,话怎么说,诗就怎么写。在诗的意境中,没有对错之分,甚至异端也是生活的诗歌,许多看上去的于理不合,都成为孩子解释世界的理由,他们怎么想,诗就怎么写。在大人看来,孩子们是无知的、天真幼稚的。诚然无知,但他们却因天真而有权保有一种伟大的妄想——即使被关在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灯
姜二嫚|七岁
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
也许,有人说小孩的想法千奇古怪,不可以理喻之。
这无伤大雅,甚至甜美可爱
因为谬误是无伤于一个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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