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是被脸上热辣辣的痛楚惊醒的,分明有人扇她耳光。真是太不人道了,她出车祸了好不好,还落井下石趁她昏迷偷偷扇她。她愤愤然睁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丽容颜,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化妆品修饰过的痕迹,却美的清新秀雅。但是,她要声明,她不认识这美人,怎么也不至于为她哭成这样。
“杉儿她娘,别哭了,快看杉儿醒了!”眼前又多了一张慈祥温和的中年妇人的圆脸,对她的苏醒很激动的样子。萧潇困惑,仔细打量这些陌生的“亲人”,终于发现情况不对。眼前的几个人都穿着古人的衣服,头发束结成髻,发间别着粗糙的木簪或竹簪,很像古装戏里的人。她怕是自己刚醒眼花,忙揉揉眼睛,却发现一件更郁闷的事,那只有五个小坑的肉乎乎的小手不会是她的吧?她记得与阿远分手后因为神志恍惚误闯红灯,结果很幸运与一辆卡车亲密接触。那么,她现在最应该呆的地方是医院的病房或太平间,而不是返老还童变身为演员出现在某古装剧的拍戏现场,还逼真地挨了两个锅贴。
“我就说摔耳刮子有用,上次我掉水里就是俺爹摔了十几个耳刮救回来的。”有个傻大个摸着后脑勺,笑呵呵地说。
敢情她脸上的大锅贴是他送的,不过,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首先需要搞清楚的是她到底怎么了,再次看看自己小小的手掌,环顾四周,那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远处的清澈小河大概就是她附身的小娃娃丧命的地方,而她借尸还魂成为穿越故事的女主角。
她无力地闭上眼,为什么不索性让她死了算了。
“杉儿杉儿。”焦急的好听女音在耳边疾呼。
“要不我再------”听到傻大个热情的声音,不用再听也知道他想干什么。萧潇忙无奈地再次张开眼睛,忍不住白了那少年一眼,揉着双颊对那美丽少妇说:“娘,好痛。”声音娇娇嫩嫩的,奶味十足。
“杉儿,可吓死娘了。幸好你好好的,不然娘也不想活了。”美丽少妇与她脸颊相贴。她只觉脸上湿湿凉凉的。
“杉儿她娘,你快抱杉儿回家去,这几件衣服我们帮你洗了捎回去。”其他妇人满怀关切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美少妇感激地点点头,抱她沿乡间的羊肠小路快步而行。十几分钟后便见到住家,草房,木制房,夯土房,土坯房,低矮的篱笆院,穿着古装束发挽髻的古人,没有一丝现代气息。自行车、摩托车、拖拉机、电线杆、水泥沥青路一样也没有,再穷苦的农村就算是土路怎么不得时不时飞驰过几辆自行车啊,她彻底绝望。
“娘,杉儿好困。”这话的意思是:我这是睡觉,不是昏死过去,千万别再扇我了。
那少妇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道:“杉儿乖乖睡吧,没事的。”
她在她“娘”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不久便真的睡着了。
“杉儿,醒醒,咱们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有人轻轻抱她坐起,轻轻唤她。是的,她现在是杉儿了,这次看到的并不是那美丽的少妇——她的娘,而是个长相极其普通的年轻男子,二十上下,眼神温和慈爱,带了十二分的宠溺,想来是她家老爹了,她试探性地小声叫了声:“爹。”
“怎么,知道怕了,看你下次还调皮不!”男子板着脸训道,眼睛里那满满的宠溺疼惜却忘记收敛。
“爹。”她只是再次唤他,因为不知道之前那个她是什么脾气,听来应该挺顽皮的。
男子看着她,终于叹了口气,脸上漾开笑来:“你就知道爹拿你没办法才这么嚣张,可是,爹还真不舍得罚你。这样吧,就罚杉儿把这碗药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很奇怪,这个平凡的男子笑起来好看的不象话,仿佛春风拂面,暖洋洋的还带着沁人心脾的花儿的芳香,有种让人身心舒泰顿然愉悦的感觉。可是,瞄了眼那碗黑糊糊的中药汤子,她皱皱眉,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人:“爹,杉儿好好的,不喝药。”
“可是有人落水,大夫说她着凉了。她要是不喝的话,她娘可又要为此自责掉眼泪,她舍得让娘哭吗?还是她不想吃爹密制的梅子了?”男子拿出包金黄色的用蜜汁腌过的梅子,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萧潇一下就被梅子散发出来的酸甜气味吸引,于是在梅子的诱引下顺便考虑到不惹美人娘亲哭鼻子,她捏着鼻子将药汤一口气喝下。大概是她痛苦的表情取悦了男子,男子笑呵呵地望着她,善心大发拈了一颗梅送到她嘴里。
萧潇笑嘻嘻地回视,扑上去“喀嚓”在他的食指上留下两排细碎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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