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考前语文作文训练时,刘老师强调题目不能太抽象。今天下笔写文时,还是找了这么土里土气的题目,来纪念那段青春。做了四个月的工科男,突然再写文艺伤感的文字,有点小小的出戏,实在是惭愧不已。
好久不敢听王菲的这首歌,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窝,仿佛歌里的那个人就是我,在敢爱敢恨的年纪想得太多,想得太复杂。很久了,我把许多人,许多话,许多事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能见,不能说,不能想,却又不能忘。我精心准备着每一场竞技,设计着我能想到的一切一切,我费尽心思希望能成为一个人人赞颂的人,成为一个自以为完美的人。我改变着自己的任性,以迎合这世俗最丑陋的攀比。在我眼里,这些个考场里甚至充满杀气和血腥味道,而考场外,是家长焦急到通红的眼睛,类似于在地下赌城里的流氓和恶棍之眼,也许更胜之。而今天,我在大学,这个曾以为是自由之地的地方,也见识过同样的场面,心底着实一阵悲凉。呜呼,此之谓“大学”,不亦悲乎?
匆匆那年,阳光再次照到指尖,粉笔灰沸腾在窗前,台上是熟悉的老师,台下是朦胧的睡眼。我笔袋里有一瓶风油精,安胖子有清凉油,情急之下,也用过圆规扎对方小胳膊。张娜拉果断选择该睡睡,该听听。下课精神好的抢着喝热水,我薄荷茶,胖子原味速溶,娜拉特浓,精神不好的把大衣搭在身上,头埋到臂弯里,度过10分钟深度睡眠之后被残血的队友拉起。我的课桌总是有点歪,左上角贴着北大校门的“艳照”,照片背面是我对北大一切一切的幻想和渴望,在高三那一年寂寂的长夜里,我无数次跌倒又爬起,只为更接近那对石狮守护下的大红门,然而终未如愿以偿。胖子比较“贪心”,满桌子的中国十大名校的美照,搓着胖手始终没选好。娜拉总是心血来潮地选学校,而且喜欢翻我和胖子收藏的名校艳照。高考完后,我把所有的北大明信片压到箱底,寒假回到家竟发现已被爸妈当作废品扔掉,我从嘴角强挤出一个微笑。做梦时,我流尽心血,追逐成功和自由,现在梦醒了,我走进华科,北大与我,或许都不能算是擦肩而过,只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北大梦就像一个女孩,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充实又快乐,在压力重重的时光里,她给我希望和力量,她永远是对我笑的,耐心的等着我,她有别样的姿色和声腔,甚至来自灵魂的芬芳,好比戴望舒笔下的雨巷姑娘,优雅漂亮,给人以无尽的向往。我为这个女孩神魂颠倒,日复一日追逐她的脚步,也真心为她付出,为她奋斗,为她流泪。时至今日,我仍要感谢这一路以来她的陪伴。
每一个人的青春都是无可复制的,却又不尽相同。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世界里,我们相聚相离,分分合合,毕业时喝散伙酒,大家拍着胸脯发誓“以后聚会一个电话,准到”。其实,能聚起来的人却越来越少,以前一起嬉笑怒骂,现在却紧握手机,咫尺天涯,想破脑壳也憋不出一句暖场的话。那个夏天,一场表面很牛逼实则妈卖批的高考,四张死灰一样的破纸,一个铭记一生的数字,结束了三年的青春岁月,弹指一瞬。你甚至没有时间走过校园的每一片土地,注目过每一棵大树,吃过食堂的每一种饭菜,顶撞过每一个古板的老师,爱慕过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写好每一天的作业,上好每一节课,收拾好每一天的课桌,捡起每一枝掉在地上的0.5中性笔,甚至拴好每一条鞋带,看清楚每一张身边人的脸——你的高三就结束了。最后一门是英语,打铃,停笔,起立,交卷,收拾笔,下楼,爸妈接过手里的文具,门口有人免费供应苏打水,拧盖,仰头,阳光刺眼,水涩涩的,有点苦,有点甜。
今天又回到校园,偌大的教学楼漆黑一片,开垃圾车的大叔在广场锻炼,银杏树掉光了叶子,一路繁星,不知哪颗还记得那群没有伞还要奔跑的红衣少年。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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