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啊?"刚刚起身,坐在床上的明一揉了揉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他看了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己是早晨六点了。透过床边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天空依然一片昏暗,四周黑沉沉的,但是远处己经有一丝丝惨白的光线在慢慢地扩大,仿佛像洁白的皮肤被手术刀割开的一样在黑夜中一点点地裂开。一阵风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吹进房间,冷的他一下子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把头扭了过去,睁大了眼睛看了下屋内,虽然室内没有开灯,但是透过窗帘缝隙的光还能看个大概,这是个大约二十平米的正方形房间,一张二人睡的大床上整整齐齐铺着洁白的床单,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玻璃茶几,桌面上孤零零地只放了个小小白色瓷器花瓶,插着一束他并不认识的紫红色的鲜花,刚刚绽开的小小的花苞低低地垂下来,几瓣已褪去鲜艳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茶几和粟色北欧风格的皮质大沙发的周围。除这些以外,房间内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他再次自言语说道。努力地想了很久,但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一样,沉沉的,什么也记不起来。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脑壳里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断地往外顶,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撞击脑壳发出的"怦怦"的声音,随既而来的是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强裂的呕吐感涌上来,他弯下腰,全身一阵痉挛。"我这是怎么了?"明一站起身子,但立刻又坐了回去,因为他感到脑袋就像被一根细细的筷子支撑着,稍一转动,就发出噶吱噶吱的声音,又一阵的眩晕感袭上来。他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跟前,躺了上去,双眼怔怔地望着己有点斑驳发黄的天花板。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不属于这里,快点回去吧,虽然你曾经是最坚强的十二岁少年,但你现在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这里的所有和你那个世界不同,甚至就连你现在呼吸着的空气也完全不一样,这点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所有的物质都坚硬无比,无论你拿什么东西去敲击,都无法破坏它,甚至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而你一旦和它产生了联系,你自身必然会和它的内核产生共呜,只要越接近,越努力地想去破坏它,你们之间的产生的力量也会增强,这股力量会渐渐地渗透到你体内,势必你的内核也会逐渐变硬,最后被牢牢地吸附在它的周围,慢慢地溶为一体,成为它内核的极小的一部分,就像被它所俘虏的成千上万个失去灵魂的人一样,而你将失去你自身最重要的一切,往后的日子里将不会再有欢乐,痛苦,什么都没有,你会永远地失去了爱!也无法学会爱任何一样东西,这样的人生你想想难道不觉得可怕吗?这归根到底可是你自已的人生啊!所以你什么也不要管,没有用的,赶紧回来,离开这里,赶紧!!″叫夕海的女孩说道。
明一再次晁了晁头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太阳已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升了上来,半圆模糊的金色光线穿透了灰蒙蒙厚重的云层染在屋外一片高大茂密的衫树林间,笼罩在树林周围的浓浓潮湿的雾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散去,屋外的一切都慢慢清晰起来,明一打开了一扇窗户,顿时一股清冷的空气吹进屋内,他伸出头去,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把空气停留在肺腔里好久才吐出来,一道白白的蒸汽一下子模糊了窗玻璃,"快冬天了!"明一自言自语说道望着远处,平时绿叶浓密的树林此时都只剩下一根根枯瘦稀疏的枝条,枯黄的树叶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似的一层层厚厚干瘪地蜷曲在树下。初冬清晨那冷冷的略带潮湿的空气让整个树林显得轮廓更加清晰,一切都透明起来。站在树枝上的几只长着灰色翅膀的鸟儿不停地用嘴打理着羽毛,嘶哑地叫了几声后,就留下还在抖动的枝条,箭似地飞走了。明一的目光也随着飞鸟的影子移向天空,直到鸟的影子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不见了好久才缓缓地关上窗。"夕海,你在哪里啊?"明一心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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