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撒哈拉的故事》有感。已有半年没提笔,简单的散记倒成了习惯,更多的精力投奔在工作与那么一点儿天赋的绘画上。写书评,散文,诗歌,影评,不能调节自己到最佳状态宁可只字不提。写作于爱写作的人,是十二分信仰。
独奏曲——夜间小记深夜窗外月光幽冥,外面的野猫又在嘶叫,似乎不知疲倦的在唱着日复一日的歌,一点点细小而又微凉的夜风透过窗的缝隙轻轻的舔舐着我,而我将于此时孤寂的夜里记下我由来已久却不知深浅的感想,以免在日后追忆过往时,为荒度的时光而后悔,为一闪而逝却又忽略的灵光而惭愧,为失落的理想而心碎。
独奏曲——夜间小记一望无垠的沙漠,荒芜而苍凉,如果说大海能够以其强大的洁净力来净化一切的话,那么沙漠就能以其沉默的气势吞噬一切。沉默而又危险,荒凉而又美丽,浅显而又神秘,矛盾的一切让人止步不前,但在三毛的笔下伴随着她的生活却向我们娓娓道来,平淡中透露着对生活的热情,物质的匮乏中传递出来的却是精神的自由高度,我希冀我向往,这样纯粹而又艺术的一切。
读《撒哈拉的故事》,走进三毛的生活中去,你就不得不去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黎戈说过,一个信任文艺的人,骨子里往往有天真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们不务实,不适应生活,不够圆熟、合群,也不容易快乐起来。从三毛的异国流浪十四年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不扎根于一个固定的地点,却偏偏将一异国身的情怀全部寄托在撒哈拉沙漠的环抱中,按三毛章节中《白手成家》的说法便是“撒哈拉沙漠,在我内心的深处,多年来是我梦里的情人啊!”那么沙漠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够成为三毛半生的乡愁寄托?被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包围着的我根本无法想象荒芜贫瘠的沙漠,如何安放一颗灵魂不羁躁动的心魂?
但又一想,可能,极简容纳极大。这不由地让我想到中国画法传统的留白,寥寥几笔跃然纸上的人物,空留一大片白茫茫山水隐约期间,便让人心神俱静,浸透其中,透过墨黑与旁白的碰撞,似乎自己的灵魂已经遨游在山水空白的宣纸之间,想来三毛极有可能滞留于此便是这个原因。在三毛的眼里,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的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在黄昏下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不外如是吧。
三毛,一个单纯而又深刻的人物,笔触在不经意间诉说着在意的人和事。她同情而又怅然,好奇的观看沙哈拉威人结婚习俗,她大胆而又细腻,敢于为从不去医院的沙哈拉威妇女治病即使自身没半分医术,在与丈夫的劝阻嬉笑中悬壶济世,令人会心一笑。她敏感而又宽容,“芳邻”有借不还,理所当然,她入乡随俗,借用一句沙哈拉威人常说的“你伤害了我的骄傲”教人快意顿生,简直被她的笔触带到人物中去。
不过,就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白手成家》了。时常想,中国人最离不开的是土地,曾经不知于何处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外国人问中国人,“你们中国人拼了命的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什么?”中国人嘴唇嗫喏,“房子。”“那你们的房子一直属于你们吗?”外国人接着问。“不属于,只有产权七十年。”中国人搓着手掌。“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拼了命的买房?!”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房价热是中国一直存在的问题,作为刚需,中国人不得不买房,如果这样说的话,日本倒是一堆租房过活的人们,若说在中国租房不如买房,其实倒不如说农村比不上城市。我们心心念念想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仿佛这样就能达到精神独立的地步,不做那只啃老虫。可读到《白手成家》后,脆弱的我发现物质的匮乏似乎在三毛的精神自由的状态下不堪一击,原文场景是这样的,“厨房是四张报纸平铺起来那么大,有一个污黄色裂了的水槽,还有一个水泥砌的平台。地是水泥地,糊的高低不平,墙是空心砖原来的深灰色,上面没有涂石灰,砖块接缝地方的干水泥就赤裸裸的挂在那儿。抬头看看,光秃秃吊着的灯泡很小,电线上停满了细细麻麻的苍蝇。墙左角上面有个缺口,风不断的灌进来。打开水龙头,流出来几滴浓浓绿绿的液体,没有一滴水。”
这便是三毛在沙漠的新家,第一次读到时震撼了我,推己及人,使用源源不断的水时,是否想到还有那么一些人连喝的水都没有?抱怨生活环境差时,是否想到有些人自小与贫乏为伍,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而我们,爱着小复式,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挺惭愧,精神的自由达到时,居于陋室,也能惟吾德馨。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古人早已明白的道理,我们竟于此时才能明白,恐怕是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的缘故。
借由三毛的一句话终文,“我,走到轮胎做的圆椅垫里,慢慢的坐下去,好似一个君王。”精神的高度自由恐怕就是如此,此心安处是吾乡。
独奏曲——夜间小记后记:习惯的保持源于自律的强度,很大程度不能调整情绪,做事效率不够理想化。想充分自由,然而自由是相对的,多些知足,总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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