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和小展二人关系原来甚好,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好到撒尿的时候小石突然改变轨迹朝小展突击小展也不会生气的程度。
在这个关系上,小展总是吃亏的一方,但他吃亏却很乐意,他视小石为形,自己为影,也会视小石为骨,自己为蛆,二人组合,那叫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小展感到真是自在。
二人上学同班,二人同班而且同桌,同桌的时候,小石喜欢偷摸前排女生的辫子,却回头说是小展干的。小展为了保持关系,那必须得承认是自己干的,于是小展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门被带上,一会儿只听见里面哇哇地惨叫,等门打开,小展作死里逃生状,像蔫了的茄子一般,虽然垂头丧气,但是很快龇牙咧嘴,然后洋相百出地欢欣鼓舞,弹冠相庆。
小石夸小展,兄弟,你可真够义气。
小展说,说啥狗屁话呢,走,咱们一起去撒尿。
撒尿的时候小展突然改变轨迹朝小石突击,小石却不马虎,抬脚就要踹小展的鸡鸡,小展一下子被吓得尿被憋了回去,撒尿行为由此结束,小展恼怒于自己的被憋回去的尿,在自己身体里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真是难受极了。
这天,二人玩跳山羊游戏,先是小展弓着腰弯着背,然后让小石在它背上跨过来跨过去,把小展搞的,头都快晕了。
小展问,你好了没有?
小石回答,好个屁!
小展又说,啥时候换我啊?
小石又回答,等一下等一下,你急什么!
小展于是不耐烦了,就在小石再次骑到他的背上准备跳过的时候,小展却不配合了,小展突然一个白鹤亮翅式,一下把小石掀翻在地,小石重心不稳,于是忽然闭口立。
小石的左胳膊被摔骨折了,他的左胳膊上被打了个厚厚的石膏绷带,再次见到小展的时候他想要拿硬邦邦的左胳膊砸他,被小展拦下。
小展争辩,这事你不能全赖我!
小石睥睨小展,你啥意思?
小展亦睥睨,你骑我骑上瘾了,不是吗?
小石怒道,骑你怎么了,狗日的!
小展亦怒道,狗日的骑我了,狗日的骑我了!
说罢气呼呼走了。
这事小石可一直记着呢,小石心想,不行,我也得让小展摔断一只胳膊。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日子,这天小石拖着断了的胳膊和伙伴们找蛇呢,伙伴里面当然也有小展。这是他们这群孩子的古怪乐趣,找到蛇,然后一哄而上齐心协力把它打死,就会显得特别有成就感特别开心。
他们来到一个倒塌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房子里,这翻翻,那捣捣,也没翻捣出个啥。于是开始逐渐由下往上翻捣——爬断墙。
第一个爬上去的是小石的堂弟,第二个就是小展,接着还有三个小伙伴跟在小展后面,小石因为手臂问题选择在下面观望。
小石的堂弟拿个破树枝,翻捣着,一边翻捣一边骂,他的脸因为火气原因显得红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照在猴屁股上一样,于是好像更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蛇从断壁残垣上伸出头来,从头看真是条来头不小的蛇。小石的堂弟吓得大叫一声:
“蛇有点大,快跳!”
于是一跃而下,轻松落地,安全着陆,一点事没有。
见此情景,小展也慌了,跳吧,剩下四个人一起跳。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展总觉得在跳的时候是谁扯了他一下,于是小展被摔个四脚朝天,右手臂成功骨折。
看到小展右手臂打着石膏绷带,小石开心极了,举起左手臂向他炫耀,耀武扬威一般,小展则不屑一顾,懒得看小石。
小展和小石的关系从此就不那么好了,小展总怀疑是小石让人扯的他。
可是不久后,又发生了一件事,真是彻底葬送了二人的关系。
那天小展跟着奶奶去地里干活,可一到地里,发现地里扔的到处都是草,再一看,旁边小石地这头没有一点草,那头正一个人撅着屁股拔草呢,那草还在不停往这边飞舞呢。
小展奶奶瞬时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二话不说,屦及剑及,高声大骂起来,骂得那个难听啊,过一会儿那人才收起撅着的屁股,扭头茫然问,你骂谁呢?
我骂谁!我骂你个狗日的!
哦……
那人哦了一声,发现回敬没用后就动手了。
这一仗小展眼巴巴望着奶奶吃亏了,小展心疼的啊,那个内心一万个草小石泥马。
干完仗后已经天黑了,小展奶奶顾不上做饭,坐在家里骂,小展饿的啊,只能拿着那个奥特曼的玩具玩,上面还有个红外线的激光灯,小展拿着它一照一照的,照得他奶奶心烦的。于是吼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
小展吓坏了,这才想起来这玩具还是小石给他的,于是说:
是小石……那个狗东西的!
快快快!还回去!快!
小展奶奶怒发冲冠,仿佛魔鬼。
玩具于是又回到了小石手里,小石攥着它说:
怎么?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小展乜斜着眼睛,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才又说道:
狗东西!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儿!
这年的中秋节十分热闹,小伙伴们一起在野地里疯狂追逐游戏,然后玩起红红火火的摇火把来。
小展玩起火把来十分卖力,这是他的拿手游戏,那么多小伙伴中,数他的火把最旺,也舞得最好。
小石舞得也不错,正龇牙咧嘴笑呢,也不知怎么搞的,摇火把向来最拿手的小展却不小心一个失误,把火把摇到了小石头上,火把顿时散落一地,同时散落一地的还有小石那烧的不成样的头发……
中秋节的晚上小展和小石两家睡得都很晚,两家吵架直吵到半夜三更,月亮西沉,直到夜深人静、阒寂无声了,沉睡的人们好像还能时而听到小展奶奶的吼声:你家小石头发烧光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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