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这个时候的阳光刺眼。拉着行李箱,带着耳机,我走在校园外的铁围墙外面,围墙上缠绕着玫瑰。
独角戏情玫瑰被尘土与阳光折磨得黯淡了,失了纯正的艳红--正如我这颗羞于开口的心。玫瑰的姿态还是好看的,我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悲观。该追求些美好吧,但又禁不住想起学校种了这玫瑰的原因:或许是用刺来防止我们逃学和订外卖?也就是掐断我们追求外部美好的可能。真狡猾!用蒙尘的花朵换千人青春的悸动。唉,你瞧我,把美好的又想成了可笑丑恶。可笑可笑。扭过头去,不期看见了他。我惊慌失措又故作镇定地别过头,一如既往地胆怯死板。
耳机里的温柔声音轻轻吟唱。走着想着,面有风拂。停下等红绿灯,路边三三两两多是学生。有成双着牵手并行的,有成群说笑的,也有我这样形单影只的。一对情侣路过我身边,吵得大声。“我又怎么错了?“你自己想想你还是当初的你吗?”“我变了?我怎么变了?”……是了是了,忘不掉的不是什么那个人,而是临冬深秋里的那个拢着袖子的目光专注的剪影。
独角戏情但没有人知道,就连那时候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或许是那个剪影诡异地变作了透明的灵魂,我变的,我让它牵住了我那颗黑沉沉却渴望着曦辉朝露的心。我以为那个灵魂是来救我那颗心的。可是太假了,是我在骗自己。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我的法力失效,看见透明的灵魂变成剪影,再变成他--不过是芸芸凡人的他,黑沉沉的心由落魄到愤怒,然后回归于平静的绝望。那时候,飘落金黄的椿、榆、梧桐的叶子不再是诗。我走在彼时同条行道,踩着叶子沙沙地响,笑着想碾碎那颗痴妄的心。我们在那个时候结仇。
接着的,冬天到了。我狠心决绝把所有幻影戳破,发现自己失去的竟有些不能承受了。往昔的言笑与坦诚,灰飞烟灭。白雪纷纷扬扬埋住了它们。待要抢救,没有这个能耐和气力。看着积起来的厚厚的白雪,只觉得忧伤:蓬松得让人想好好抱住它们,就那样敞开心扉般的捏在手里。
独角戏情可是你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事跟你想的不同,雪握在手里是又冷又硬的。就像暗恋吧,想得美好,但真真触碰得近了,得到的不是柔软而是冰凉。一个不常见雪的赤道顽童才会无所顾忌地拥抱,而有过背叛的人只会在幻象里克制,躲避,任由耀眼的白雪把你挤在窄窄的清扫过的小道里,然后你惋惜又冷静地怀着冰冷走开。
灯变绿了,我不得不调整一下机械的动作,开始小心翼翼地过马路。那颗邪恶残忍却又可怜的心陪着我,叫我转头看看运河的水:“它初春刚涨起时是多么清澈!就像你抬头见那日新发一枝的芽叶。可是现在是夏日了。”是的,夏日了。暴雨使河水泛滥,树枝上的叶老气横秋、急功近利地拥挤抢夺着空间。
阳光刺眼的,失神的眼睛不得不重新振作。我忽然想到我一直以来在怨恨和逃避什么:是孤独,自作多情却难以躲避的孤独。春夏秋冬,皆是孤独。
独角戏情那颗黑沉沉的心不做声,它从高处一跃,碎了满地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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