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命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
虽已年过不惑，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个怯懦的小女孩，对着母亲哭喊：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在我三十多岁时，还做过这样的梦。
（一）
父母生了六个孩子：三个姐姐后面，才有了哥哥，本想再生一个男孩，结果却迎来了我。后来又有了妹妹。
妹妹出生后，我便被奶奶带到了乡下。
记忆中，我小小年纪就要帮奶奶干活，扫地、摘菜，甚至送饭到田里，还帮大人推过石磨。稍有不对，就被奶奶骂‘’死女子‘’。
那个‘’死‘’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鄙视和厌弃。
有天晚上，偶尔会尿床的我被半夜叫起来尿尿。当时乡下没有电灯，奶奶也没有点亮油灯。我就迷迷糊糊在黑暗中摸索着下炕，用脚一点点触碰到尿盆。因为太困，竟蹲在那里打起了瞌睡。过了好久，才又摸索着回到炕边，结果还没等上炕，就趴在炕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双脚还站在地上，头上蒙了一床小被子。
乡下院子里有两棵苹果树。苹果成熟摘下来后，奶奶会把它们锁进木箱，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她有空就取一颗出来，坐在炕上，用小刀慢慢切着吃，顺手给我一两片。
乡下的女人，无论编草帽、纳鞋底，还是吃饭，都要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时掀起一阵笑浪。
我常坐在她们中间，一边打下手，一边静静听她们说东道西。因为我的沉默不语，她们给我起了个外号——"蔫蔫"。
县城的哥哥姐姐知道了这个外号，也跟着叫。尤其是哥哥，直到我二十几岁，他只用这个外号称呼我。对此，我愤怒、仇恨，但依旧沉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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