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那棵泡桐树
今天走过洪庄村,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幽香,太熟悉了,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等到我缓步走到一棵大树下,猛然发觉,对,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一地的残花,随地飘落的花瓣,30年前的校园里唯一的泡桐树就是这样的。
应该是我7-9岁的三年(我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托熟人提前进乡村小学开始了学生生涯。理由竟然是幼儿园老师说:“这个丫头太皮了,实在管不住,就早点进学校吧。”初进校园,一切都是新鲜的,教室前后2块大黑板,校园里那棵高得挨着天的大树,在一个7岁小丫头眼里,这棵树实在高大,树冠可以盖过所有小朋友的头顶,3个小朋友手拉手才能围一圈。春天,树下落了一地的花瓣,个别嘴馋的学生拾起来对着花萼处可以吸到一滴甜汁水,谁会嫌少呢,在那个年代,零食少,每一口甜味都是不能放弃的。
每周会有老师随机叫一个学生去帮着印考卷,然后拿到树底下去晾干。那时候没有打印机,老师布置点作业需要用钢针笔在蜡版上写字,然后在划过的缝隙里填满、蓝黑色的黏糊糊的油墨,一张张白纸覆盖着蜡版,用刷子一刷子过去蜡纸上就留下了字体,清晰度当然不能和今天的打印机比,胜在便宜好用。叫过去的学生能做什么呢,就是把印刷好的纸张抽走,整齐地摆放好。办公室就在那棵大树下,春天,这一地的花瓣和满满的清香包裹着校园,它就在办公室西边墙外静静地守着这群师生,不知道在我之前它已经站了多少年,只知道在我离开学校后它还守了好几年,直到那校舍拆了改建成住宅区,我曾去看过旧址,树已经不在了。
树底下还有一位烧开水的老婆婆,姓啥名啥我都忘了,但是佝偻的身影我记得,花白的头发我记得,每天不厌其烦关照我们不喝生水我也记得,老婆婆今天还在的话,起码要80岁以上了。
树底下的校园生活还记得一件事,看日食。具体日期参考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dbf3850100eb6h.html?tj=1 几天前,老师就关照我们准备一块玻璃,涂满黑墨水晾干备用,有电焊工的那种防护用具当然更好。应该是87年,算起来我2年级了,看到什么我也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树底下挤满了学生,各种形状的玻璃和防眩目工具都举在脸上,看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机会难得----这可是特意停课,老师特许走出教室开展的活动哦,当年的校长老师 金伯平他带着我们仰着脖子等啊等,等到天暗了又亮了。
今天,站在这棵大树下,我抬头仰望,它应该不是我当年的校园树,又有什么关系呢,它的香味没变,高大一如既往,如果它刚好是从校园里移植过来的,那更好了,此时我倒宁愿相信,树若有知,你可明白,我在想你。
(此树 到底是泡桐还是梧桐,我不确定,但是这香味我确定,就是它,我的校园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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