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回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和那个人此时正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心花怒放、笑靥如花?毕竟那个人可是……
天有些凉,她可有带暖炉?可穿够了衣裳?
像是有人在狠狠地抓他的心,比被人砍一刀还难受。他害怕她不再回来。
明珠给他添了新炭,屋子里暖洋洋的。但他还是感觉冷。火炉旁的那个给她装烤栗子的食盘已然装满。头望着窗外,有腊梅正在悄然绽放。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它应该……不会回来了。”明珠说。
“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他手里的火钳子掉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眼微红。
“不是,公子,我说的是小绿翘,我以为你看的是小绿翘的架子。”明珠指了指窗前空空的架子,那是以前公子和琳琅小姐一起养的小鸟的家。自从那次琳琅小姐离家出走,小绿翘也飞走了,已经两个月,不可能再飞回来了。
他又重新坐下来,揉了揉微痛的眉心。对明珠挥挥手,“去,去温一壶酒,要她喜欢的。”
“得勒。”明珠接了令,打酒去了,走时想带上门,就听见公子让他别关,也就作罢。
他看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索性出去走走。
他没穿斗篷,衣裳单薄,身上却并不觉得冷。心的地方麻麻的,没什么知觉。
他用手触了触那娇艳的梅花,梅花瓣颤了颤。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回去?”他面前浮现一个人的脸,是那个他刚刚心心念念的人。她这会儿肯定还在西楼,定是出现幻觉了。
肩头一暖,一件银狐毛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暖意袭来。“江临,听话,回去。”
真的是她,她回来了。
他没有扭头看她,一个动作,银狐斗篷就落到了地上。他转身回去,还带上了门。
琳琅一脸无可置信地看了看雪地上的斗篷,又望了望紧闭的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欲离开时,门被从里打开,里屋的人已快步朝她走来,带着一阵暖意,牵着她进了屋。
他的手很暖,还真不需要自己的斗篷。琳琅笑了笑。
“你笑什么?今日可还欢喜?”江临的声音有些冰冷,但她知道他一向很少对她展露关心,这算破天荒的一次了。
“我看见你给我烤好了栗子,很感激你呢!”琳琅的声音脆脆的,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手里被塞了几颗被剥了壳的栗子肉,还有些微热。
“我问你,今日可还欢喜?”江临又问了一次。
琳琅正要说话,他又说:“算了,我不想知道,吃你的栗子吧。”
明珠正好拿了酒,他又叫人传了菜。琳琅看见都是她爱吃的。“你给我剥这么多栗子,还怎么用膳?”
“那就吃菜喝酒,挑你喜欢的。”
今天的江临跟往日全然不一样,温柔得不像话,琳琅还没喝酒就有些醉了。
“我今日是去……”
“吃菜。”
还是不让她说,她有点想笑。“你这个样子是在吃醋吗?”
像是被说中了心思,江临有些懊恼,眉头一皱就要赶琳琅走:“看来是吃饱了,吃饱了就回你院里去!”
琳琅有些懵懵地,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吃醋啊!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想着,一股无名之火从腹中窜上来,她拍案而起,摔门而出。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心悸,江临呆呆僵坐着,心乱成了一团麻。
火炉中一颗被遗漏的栗子发出“啪——”的一声,就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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