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里,理科学生瞧不起文科学生,外国语文系学生瞧不起中国文学系学生,中国文学系学生瞧不起哲学系学生,哲学系学生瞧不起社会学系学生,社会学系学生瞧不起教育系学生,教育系学生没有谁可以给他们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 《围城》高中我就读过了,这句话我也是记得的,只是填志愿的时候,偏偏忘记了这句话。如果当初去了中文系,兴许我还能站在鄙视链的前端。这话现在只不过做笑话说说罢了。
大一一整年,我都标榜“教育能救国”的主义,信奉“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的信条。
每每人家问我,“你学什么专业的?”
“我学教育的。”
“哦,老师啊。当老师好,当老师轻松,还有寒暑假。”
“也不轻松,现在干嘛都累。”
甚至有时连家里的老爷子都打趣我,哪天我也来考个教师资格证,说不准你还考不过我呢。他每拖出这般说辞,我便用那些个什么夸氏、卢氏、皮氏、弗氏的思想来揶揄他。
好像什么人一旦找不到工作,就想着去当老师。算术算的好能当数学老师,字写得还可以就去当语文老师。可笑的是综合实践课程,我花费了宝贵青春中的近四个月的时间学习为什么教、怎么教,最后可能只能接到校方的通知:对不起,秦老师,我们不开这门课。
这门课我倒是上过,初中的时候是一个光着脑袋的中年男人教的,只不过把课本翻来覆去读上两遍,最后他工工整整地把标题写在黑板上。要问我这课学到了什么,我只能说,字写得好的不一定教的是语文,还有可能是综合实践。
可见教育系都面临着来自社会、学校各方面的尴尬局面。
正所谓懂行的人看门道,外行的人看热闹。我上高中的时候曾口出狂言,语文课,那得上成演唱会一样才好呢。幸亏入了教育的门,我才知道原来一堂课的背后还有各类理念的支撑,三维目标的定义,教学环节的重重设计......在此我代表高中那个无知愚蠢的自己向各类教育界前辈道歉。
开班会的时候,老师就说咱们教育系的学生会面临来自汉语言文学与应用数学的双重压力,论文字功底、语言鉴赏我是万万比不过中文系的学生。可我又这么地热爱着我们伟大又美丽的汉语,我实在是无法割舍自己对它的热爱。
那天上语文概论,老师把我叫起来回答问题,语文课程人文性、工具性、综合性、实践性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我解释人文性的时候,我说对于我而言,就是看到花你能想起杜甫的感时花溅泪,看见院子你会问庭院深深深几许,让你的生活更有诗意,这就是我学习语文的意义。
可能是我感性,我说完时候,自己的眼眶竟有一丝丝湿润。大健的李老师说我这叫赤子之心,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姚晨在《星空演讲》里说,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到底爱不爱表演这个职业?年轻时总说自己热爱表演,其实顶多算喜爱。在认清了这个职业的真相之后,依然对它保持着初恋般的热情,守候在它身旁,这时才有资格说,我真的热爱。
我最近一直在心里问我自己,你热爱教育事业吗,你能不能成为一名好老师,你该怎么对待你的孩子们,你能否不偏爱某几个孩子,这可能是我需要用一生的职业来探索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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