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上青天”那是因为有“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壮阔背景。我宿舍的窗外也有几点白鹭，站在水塘边白色的泡沫上一动不动，浑然一体。细长的脖颈上顶着一个“！”，那是它黑色的长喙加上一点黑色的眼睛。它们是在感叹天干物燥的家园吗？那点“露馅”的水，满足不了水鸟的渴望。同样细长的黑色双腿像几支竖着的毛笔，偶尔踱开方步，在未干透的泥浆上写下几行寂寞的文字——雪泥鸿爪。
今年雨迟且少，路两旁的烤烟常用干渴的眼神与我对视，于是每天清晨起床，我都习惯性地往窗外望一眼——老天总是瞪着晴朗的大眼睛哂笑，一点都不可爱。今早还赖在床上时就听见外面“咚咚咚”的闷响，开窗一看，原来是一位老农就地取材在修一座通往菜地的小木桥。那块菜地像个狭长的“S”形小岛，边上立着两排不大的桉树。细一看，其实左边一排是插上去的枯树干，用来给地里的豌豆苗爬蔓。近岸有个三米左右宽的坎，如果塘中水位高的话就会形成一条很难跨越的“鸿沟”——不知道有水时靠什么过去盘那小块田（还是新开垦的？以前竟没注意过）。
岸上很多瘦小的桉树长期被水浸泡，裸露着甚至比树冠更加庞大的根系。有些死了，也许是农家的私心所致，故意把它们的根系慢慢锄断干死的。老农也许在昨夜突发奇想，早早就捡拾了一堆粗细各异的枯木，稍作削整就开始建那座通往收获的小桥。衣袖半卷的红T恤加一条略显宽松的黑裤子，头戴一顶红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多大年纪，从身形及动作可知是一位老者。一把砍刀，咚咚——咚——咔嚓……四根立柱，两棵长梁，密集的横木一一端详，比划，安放……岸上的玉米已长成一米多高了，摇曳着长叶子，有风！水波微澜，太阳越升越高。
嗯嗯，再小的收获，都值得为它架起一座桥。
2019.6.21山虫的身份证生日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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