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夜与尔书
昨日忽闻递送,初不知何,惑而取之,是所致,幸甚。感君为择礼,吾甚喜。是故,夜不能寐,掌灯书信,叨与琐碎,恐多烦忧。
唯闻君游上海,访名都,览古胜,遍阅繁华,荆桃四月,春江水暖否?寝食安否?江沪遗珠觅得蚌女否?
时维立夏,斗指东南,炎暑将至,雷雨频繁,出望携伞,谨避金乌。江城春依旧,玉枝树有香。夏子鸣寂寂,兰冰映辉光。(吾本于亭中夜憩,兰香密气融,问是何花薾,幽幽广玉兰。昨日花凋敝,瓣落无人津,惜君不见此花盛,芬馥依旧在吾心。应是天上孤独,人间烟花灿烂,笙箫与谁听。)
担道同殊六载,吾略知卿之拙善,严忍恭让,锲勤执心,才卓于侪辈而不掩,气骨凌胜好强而不张。与君同道,我常自觉为陈石默木,每复眺初中落日,霞彩曲丽,焕云似游,仰君为光,渐生慕心。然岁月竞势流迁,不复当年,遂愈觉寡陌,梦多惊醒,恐余音容忽绝。
既书问近安,又着念旧日,思忧深重,今夜恐不能眠,乃烹水注茶,静推星门,月满星稀,望舒朝东,愿君事唯安。
故作信。
敬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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