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潇然早早地背着画板去野外写生,晨光透过绿色的窗帘照射在雨晴长长的睫毛上,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一缕扬着金色微尘的初阳唤醒了雨晴惺忪的双眼。雨晴起身伏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初现生机的世界,心境豁然开朗。她梳洗完毕,来到花园料理花圃,她今天穿了一件绯色洋装,秀发上系了条同色发带,不施脂粉的姣好面容上漾着暖阳般的微笑,阳光洒满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也撒落在她忙碌的身上像镀了层金光,温和美好。
夏末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煦暖,而此刻乌云已拉开架势,风势渐渐席卷开来。雨晴冲进客厅找了把伞,就跑了出去。风势越来越大,吹得地面上的黄沙遮天蔽日,树上的枝叶随风狂摆猎猎作响。雨晴顶着狂风,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艰难地向前奔跑。潇然在那里?雨晴径直朝着那片密林跑去。一阵急雨过后,雨晴浑身湿透了,密林中升起了浓雾。她跌跌撞撞地冲撞在密林的迷雾中却不得方向找不到出口,她不知不觉中来到雾霭流连,神秘幻测的密林深处,如若梦中的迷幻似把一切景致揽入飞霞瀑布般的魔域幻境,一阵扑鼻般的芬芳顿时让雨晴的四肢百骸化入混沌的迷沼。低沉的光线穿不透厚重的雾霭,潮气氤氲下的雨晴头脑愈渐昏沉,脚步愈渐颠踬,终于力渐不支摔倒于地。
漩涡般的黑水淹没在头顶,扼喉般的感受撕裂着五脏六腑,雨晴眼见着自己被墨汁般的黑水卷入无底的深渊中......拼命地挣扎、大声地呼救却被窒息在汹涌的浪潮下。啊!....啊!......雨晴绝望地呼号着却感觉被扼住喉咙叫不出来,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她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地将她推出了泥沼,终于能够呼吸到空气了,胸腔忽地绽开,感觉气流融进肢体,意识重回到身体里面了。
有一簇亮光射到自己眼皮上,雨晴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一阵海风的气息扑面而来,雨晴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混沌下一张模糊的脸在眼前时隐时现。“我这是在哪儿?”她微弱的声音将自己都惊到了,她感觉有人在摇晃他,将她从昏昏欲睡的边缘强拉出来。雨晴终于清醒了,她看到一张漂亮的不真实的面孔正在焦急地看着她。
雨晴蓦地坐直了身体,一阵眩晕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抱着头沉静了片刻,之后看清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傅潇然。刚才自己跑出去给他送伞,在大雨滂沱下自己跑进了一片密林中,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刚才的情景回到了雨晴的脑海中,她赶紧回过神来,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没有被雨淋到吧?”她看着傅潇然薄湿的的头发,知道他一定被雨淋到了,伸手抓到他湿透的衣服着急地说:“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啊!这样会着凉的!”再一看自己一身干燥舒软的睡衣,羞涩瞬时染红了她的脸颊。她刚想开口说话,被傅潇然冷冰冰声音打断:“以后记住不要到后山的密林中,那里有瘴气,这次发现的早,否则你就没有以后了!”如此清淡的解说好像她的生死也如此这般的不足轻重。
“哦,谢谢你。”雨晴吞下了冲口而出的疑问,淡淡地说道。
沉默片刻后,傅潇然起身离开了。
这次意外的淋雨让两人都得了重感冒,两人一起去医院输液,一起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然后一起回家,异样的感觉充斥着两人的内心缭绕不绝。
夜色下的密林迷雾重重,密林中瘴气四溢,飞鸟尽绝,此时却似有歌声自远方缕缕不散,经久不绝。幽闭昏暗的室内香火缭绕,一袭黑衣人端坐在祭台前的蒲团上,自头上纷披下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有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长而密的睫毛暗影晃动着犹如蝴蝶的翅膀。她嘴中默念着仿佛魔咒般的私语,蓦地睫毛上扬,一双晶寒如利剑的眸子穿射出夺人性命的寒光。祭台上赫然放着“傅崇轩之灵位”的祭牌,那双晶寒的眸子停留在这座灵位前竟将寒意褪去,留下如雾色的朦胧,她怀抱一把琵琶,手指叮咚地拂过琴弦,琳琅的声音穿过屋舍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一滴珠泪无声地滴落在琴弦上。
雨晴简单地收拾好几件衣物放进背包,今天是她放假的日子,前段时间因为一些意外事故的发生,推迟了假期的时间,今天她准备回家看看。雨晴背着背包下楼来到客厅,傅潇然站在客厅的窗前出神地望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见雨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我把洗过的衣服叠好了放在你卧室的衣柜里,我把这两天的药量分配好一格一格的放在药盒里了,你一定记得吃药,这两天天气变凉了,出去写生时记得加件衣服,还有记得带伞.......”雨晴一件件的说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傅潇然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嘱咐。片刻后傅潇然从雨晴手里拿过背包,说了句:“我送你去车站。”
雨晴愣在原地,看着傅潇然的背影,眼眸中有雾气上涌......
潇然开着汽车驶进长途汽车站,他把雨晴送到车厢前,手中的背包递给了她,说:“进去吧,一路小心。”
雨晴低着头接过背包,说了声再见,就钻进了车厢,竟然没敢看潇然一眼。汽车启动了,雨晴透过窗口看见傅潇然一身清朗地站在那里,雾气再次涌上她的眼眸。
车渐渐地驶出这座秀丽美好的城市。雨晴想从背包里面掏出手机,手却在包中触摸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拿出一看是一个厚厚的信封,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一张纸条上静静地放在钞票上,上面隽洒而熟悉的字迹映入雨晴的眼帘:这是你两个月的工资,早些回来。
客厅里的灯光射出一道道光影,光影之间漾动着金色的尘。傅潇然对面坐着一位一袭黑衣的女子,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却有一双晶寒如利剑的双眸所顾之处寒光冽冽。黑纱女子先开口,声音幽冥冷艳犹来自蚀骨寒潭:“看来这次我又是白来一场,自是问不出什么,不过我仍然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样于人于己都有帮助。”黑纱女子站起身意态决绝地飘然而去。
傅潇然疏冷的身形在这静寂如雾的夜晚渐渐遁入虚无......
慕辰珠再次踏入萱园已距上次一月有余,身为慕氏传媒集团最大的股份持有者,她的倨傲自她的资本,在商场历练多年所见无不为争名逐利、刀光剑影、暗箭伤人、杀人于无形,每日所获只不过日复一日的财富积累,所临登高处,意兴阑珊。每每这时她无不怀念求学生涯的单纯快乐,特别是那里有傅潇然的踪迹。以她的高傲经由上次的屈辱经历,她是永不会再踏入这里,然则难抵思念的蚀骨戳心,她又来到了这里。
她站在傅潇然的身旁,怔怔地看着他一笔一笔的在画作上渲染着意境与色彩,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把画笔从傅潇然的手中夺过,神色淡漠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准备离开这里,我已经为你申请了美国印象派画风学院的名额,现在已经派发下来,不日你即将去美国深造。”
傅潇然默不作声地把画笔从她手中拿过来继续画作,慕辰珠将画室中的所有摆放尽数砸毁,在这一片碎砾飞溅中,傅潇然闻所未闻的继续作画,慕辰珠极怒下一脚将傅潇然的画架踢飞过去,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后一切沉于死寂。傅潇然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冷寂的眸子似奔腾出无尽的寒光,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擅抖着,顿时失色的嘴唇不自控地张合着,似有言语发出但最终在一声铿然倒地中遁入虚无。
傅潇然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机舱中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一架私人飞机。他一动身发现自己手腕上带了个微型仪器,上面显示着心脏搏动、脉搏跳动等一系列数字,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慕辰珠脚步轻扬的向他走来,她来到身边俯下身子一脸深情。
“潇然,你感觉好点了吗?”慕辰珠一脸担忧的神色在傅潇然眼里显得十分虚假。“刚才你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我们坐飞机去美国,你以前经常往返美国参加学术论坛会,所有手续办起来简单,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一切都打点好了。”傅潇然青白着脸看着慕辰珠和颜悦色的面孔,有一阵恶心直达胸间,他猛地俯下身子呕吐起来。慕辰珠手扶着傅潇然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拍着他的后背,神色冷静地说:“你的身体真是需要好好调养一番了,美国的医疗发达,你在那里治病我也放心。”说完轻撩了一下及肩的乌亮卷发,挺直腰身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休息吧。”傅潇然跌靠在座椅上,虚软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他沉默地闭上双眼,一股热浪涌进眼眶。飞机徜徉在万里云霄中向前平稳地行驶着......
雨晴结束了假期,归心似箭地坐上返回萱园的列车,离家前父母的嘱托还在耳边回荡:“一个人在外万般小心,你工作的那户人家心地良善,对你这么好,你可要知恩图报,做事尽心竭力啊!”雨晴微笑地期盼着见到傅潇然的时刻。
日头偏西时,雨晴终于回到了萱园。她兴冲冲地跑到门前,用力地掀着门铃,萱园却一片沉寂。她伫立在门前,疑虑涌上心头:“平时这个时候潇然一定在画室画画,难道他没有听到门铃声。”雨晴掏出手机拨打潇然的电话,电话中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种不祥的感觉闪过雨晴的心中,心跳不由地加快了。难道他又发病了?
萱园的大门是设置密码锁的,雨晴急速地输入密码,大门“咚”的一声打开了。雨晴跑了进去,萱园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雨晴穿过门厅推开画室的门,潇然不在里面。她打开一间间的房间,她跑上二楼,都没有潇然的踪迹。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恐慌的意识紧紧地抓住了她。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个人—杨牧云。雨晴急忙翻出杨牧云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杨牧云的声音:“喂,你好,雨晴。”
“杨先生,潇然去哪了你知道吗?”雨晴的声音着急的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他没有在家吗?”
“没有,平常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家的,刚刚我拨打他的手机显示手机已关机。怎么办啊?杨先生。”
“你先别着急,在家里等着,我去找你。”杨牧云挂下电话,急冲冲出门发动车子一路疾驶向萱园。
片刻之后,杨牧云来到了萱园。他们两人在别墅内寻找着蛛丝马迹,发现暖瓶里面的水已经冰凉,说明潇然起码有一两天没有在这里生活了,并且画室里面一片狼藉,雨晴在角落里发现了花瓶的碎片,两人惊恐地面面相觑。
“不行!我去报警!”雨晴气急败坏地拿起手机,杨牧云一下按住雨晴的手腕,说:“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潇然的下落。”
“谁?”
“我带你去!”杨牧云抓住雨晴的手腕和他一起走出萱园,发动车子一路疾驶。
夜色初笼天地,飞鸟归巢,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尽头时,杨牧云和雨晴来到了那片迷雾重重的密林前。雨晴看着面前这片雾气缭绕的密林,心下不解杨牧云的用意,刚才在车上杨牧云一言不发,绷紧的五官透着坚定的意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潇然有没有告诉过你这片密林的故事?”
雨晴摇摇头,疑惑地看向杨牧云,他目视着前方,好似回到了当年初次见到这片密林的时候.......
“密林晚上不能进入的,里面有瘴气,我们守到天亮太阳出来时再进去。”他淡淡地说着,茶褐色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坚毅的五官,给人一种信任的力量。“他年轻时应该是个漂亮的男人。”雨晴看着面前这个历经风霜的男人默默地承受着积压在内心的重负。
“你能告诉我关于这片密林的故事吗?”
“你真的想听。”
“是的”
“那好,我就讲给你听......”
“据说清末慈禧弃城外逃时,随行带着皇家九件珍奇异宝,每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天下奇珍。当时战火延绵,八国联军到处攻城略地,一城的百姓举家外逃,流离失所。传说当时为避祸端,慈禧一行偏走边城,却遇到劫山土匪,一行人狼狈逃窜至一片密林中。当时正值夏末雨季频发之际,密林中瘴气四溢,追赶他们的山匪全部遭受到瘴气的袭击,皮肤崩裂、七孔流血而死,死状十分凄惨。然而慈禧一行人却不曾遭难,众人深信是上天保护天之骄子,更加对慈禧等人誓死效忠。他们为避免货物再引起山匪的注意,悄悄地按照五行八卦的阵图将九件奇珍异宝埋在了密林中。后来慈禧回到北京,还惦记着那九件奇珍,传令骁骑营奔赴当时埋宝的密林中把宝物带来,谁知到那里后九件珍宝全部不翼而飞。慈禧大怒,她认为定是当初和她一起埋宝的人盗走了,将当时知情的人全部关押起来,严酷审讯,最终一无所获,慈禧震怒,将所有知情人全部斩杀。随着乱世纷争、朝代更迭、军阀割据,人们在战火中苟延残喘也渐渐将寻宝之事淡忘,直到解放战争时期,这则传闻又风生水起了,说是被一位地质学家找到了宝物,这位地质学家担心宝物引起血光厮杀,将它们秘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并画了一张藏宝的路线地图。
建国初期,地质学家本来想将地图交与国家,谁知忽染重病,他临终时将这张地图交给了他儿子手中,并万千叮嘱将地图一定要交给国家,不要据为己有否则会有血光之灾。谁知他的儿子起了贪心,就在寻宝的路上和那张地图一起神秘地失踪了。后来这个秘密不胫而走竟给他们的后人惹来了灾祸,这些无辜的人不是身遭横死就是意外失踪,总之像被下了恶咒般轮回往复,无法逃出这厄运的怪圈。后来只剩下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孤女叫做莫雨裳,邂逅了一位画家傅崇轩,两人一见钟情,傅崇轩就把她带到萱园两人结成了夫妻,婚后育有一子——傅潇然。谁知好景不长,在傅潇然五岁时莫雨裳身染重病,撒手人寰,撇下了丈夫和幼子。”
这时天边的曙光散落在密林的每个角落,雾气渐渐消散。杨牧云讲到这里转过头看着陈雨晴,说:“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雨晴此时仍沉浸在这个充满玄幻的故事中,久久不能平静。
“难道这片密林就是传说中当年慈禧埋宝的地方?”雨晴吃惊地问。
“是的。”杨牧云答道,他看了看天空,在朝阳初升天际,投射下道道金黄色的光线穿破雾霭的时候,雨晴和杨牧云开始踏进这片密林,前方究竟是怎样的局面?他们不再犹豫,因为此刻他们的情感战胜一切未知的恐惧,阳光发散着更加炫目的光线。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林带开始发生变化,刚才走过的那片密林以松树居多,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松树中夹杂了许多不知名的大型灌木丛,他们知道此刻已经来到这片密林的最深处。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什么声响,似长笛或是箫埙一类乐器发出的悠长而令人迷醉的声音,他们的目光四下逡巡着,并迅速地转踅着身体找寻声音的发源处。
如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们必定以倾听者的身份质疑着讲述者的可信度,而此刻他们不是倾听而是亲眼所见,一片玄幻密林中竟有仿若世外桃源的桃林竹屋,而那悠长摄人心魄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这是繁茂密林后的空旷处,几点桃树,几株翠竹环绕着一居房舍,庭前由竹藤编织桃花点缀而成的花毯一直蔓延到屋前。他们踏上花毯,嗅到了一阵芬芳,推开竹门,里面的陈设豁然眼前,屋内铺陈简朴,一张几案,几本古书放置案台,案边青白瓷瓶中插着虬结婉转的苍劲枝节上点点含苞欲放的桃花,仿若工笔素描上绽放的美人笑颜将这一室的疏淡描画出点点生机,而声音此时仍旧绵绵不绝自里屋传来,他们循着声音撩起悬挂的门帘,一位端坐在蒲团上的黑衣人背对着他们,手持着一直横笛,兀自地吹着。待他们抬眼处“傅崇轩之灵位”六个大字赫然眼前。
黑衣人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杨牧云如触电般定在原地,这张无数次在梦魇中浮现的面孔此时这么清晰而真切地出现在眼前。雨晴看着面前的这位一身黑衣的女子,她的右侧额头上竟然有一块仿若振翅蝴蝶般的印记,那样醒目地出现在这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你终于找到这里了。”黑衣女子幽幽地说,声音仿若来自空谷寒潭。
“请你让我把傅潇然带回去。”杨牧云镇静地说。
“你的意思是傅潇然不在萱园!”黑衣人扬起眉毛看着杨牧云。
“你明知故问吧。”
“他不在我这里,我从来也没有带他来过这里。”黑衣人的声音冷若寒冰。
“岑小蝶,你我之间就算有过节,但是我们也是际遇相同的人吧,我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此我们付出了自己的一生。我们本该找一个爱我们的人幸福地体会着人间平淡而温馨的生活,但是我们都做不到,我们为了爱他们付出了自己的一生,难道我们不伟大吗?难道我们不该有所回报吗?”杨牧云因激动而微红的脸扭曲着不甘的神情。他接着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感里感慨不已:“当初你决定离开萱园,不是发誓再也不踏入这个是非地了吗?怎么还是放不下?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傅崇轩的话了吗?”
“你住嘴!你没有资格提他的名字!你不配!”岑小蝶尖细的嗓音仿若在声腔处积压而出,听起来分外刺耳。如果声音能杀人,现在她已经把杨牧云大卸八块,一刀刀凌迟了。
雨晴满腹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终于控制不住大叫一声:“你们别吵了!”雨晴走向岑小蝶面前,她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说:“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我是来找人的,傅潇然不见了,杨牧云说他在这里,我只问你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岑小蝶一步步向前走着,逼着雨晴一步步后退,瞬间狂热的眸子鄙视在雨晴的脸前:“人是在萱园不见的,我奉劝你找人要找对方向,你相信杨牧云的话,那我告诉你,他—杨牧云”岑小蝶手指着旁边的杨牧云,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你相信他!傅潇然也相信他!就连傅崇轩在发现他的贪婪、背叛仍选择原谅他,盼望他能回头是岸。只是他能原谅,能置自己生死于度外,那莫雨裳呢?如若灵有所知,当他得知莫雨裳的真正死因时,可否还能坦然面对生死,坦然释怀杨牧云犯下的种种罪恶……”岑小蝶的话语突然停滞,她的目光怨毒地射着寒光。雨晴惊惧地看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身边的岑小蝶。
杨牧云一只手端着枪,另一只手在身后的衣服里面摸索出一卷绳子对着雨晴扔了过去。
“雨晴,赶紧把这个疯女人绑起来,把她抓起来一定能问出潇然的下落。”
雨晴接住绳子,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杨牧云大喊道:“快把她绑起来!”
雨晴惊恐地看着岑小蝶,拿着绳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岑小蝶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雨晴极力镇静着自己颤抖得手绑住了岑小蝶。雨晴刚刚把绳结打好,忽然后脑一阵剧痛,意识因突遭猛击,直觉天旋地转,目光模糊中她看到端着枪的杨牧云站在他身后,那把黑森森的枪举在她的头顶......
雨晴颓然地摔倒在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