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本文,献给所有以日更的方式,跟自己死磕的币乎作者们。
开门见山,对于需要破除的不正确的写作认知,我总结为以下三条:
首先是写作灵感论。
这种观念认为写作是靠灵感的闪光一现。
有的人会说:“我每次打开荧幕,就是没灵感,一片空白。”有的人始终迟迟难以动笔,还宽慰自己“灵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有的人觉得一定要像诗仙李白或者海明威或者《了不起的盖茨比》作者菲茨杰拉德那样,无酒不成诗和文。
导致的行动上的结果就是写作过度依靠灵感,再进一步说,导致写作的不可控性、不稳定性和长周期性。
灵感论把写作变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事情,其实是变成了跟自己的主观动力和能力无关的事情。
在知乎上看到一句话:海明威和菲茨杰拉德酗酒不是因为他们从事创作,他们喝酒就是因为他们没法停止不喝。
第二是比灵感论再进一步的“天才论”。
也就是认为写作是一种天分、一种天生的才华。
的确有很多天才型的作家,他们狂放自负、敏感深邃、不可捉摸,像王尔德、卡夫卡、狄更斯、契诃夫、杰克·伦敦……这些名字尽管金光闪闪,这些人物尽管才华横溢,但总觉得不是敞亮人,而是笼罩在一股阴霾之下。你像,狄更斯有恋尸癖,卡夫卡收集了一屋子情色物品,狄更斯有强迫症,库普林说契诃夫“给人的第一印象像是几乎中了一种厌倦、冷漠和敌意的毒”。事实上,这几位在世的寿命都不太长,杰克伦敦在空虚绝望中自杀,王尔德也是一个标准的浪荡子的身败名裂的死法。
巴尔扎克说:“天才都是人类的病态。”我们多数人还是希望过一种明朗健康的生活的,写作不应该是一种病态的才华的挥洒,写作更应该是通往明澈内在自我和外部世界的通路。
还好我们还是有村上春树这位在所有怪蜀黍们当中仿佛一股清流的存在。你不能说他没有天才,但他身上最惹眼的标签显然是自律,比如他的日常作息是“凌晨4点左右起床,泡咖啡,吃点心,开始工作,写五六小时;下午跑步10公里或游泳1.5公里,然后读一会儿书,听听音乐;晚上9点就寝。”类似的典范还有童话大王郑渊洁:他“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保持一个习惯:4点钟起床写作。他一直写4-5个小时,差不多别人匆匆赶路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显然与其说村上君和郑渊洁写作是靠天分,不如说他们是用工作规划的态度来对待长期的、日复一日的写作,以自律超越了吟词弄句的随性随意。
讲到这种“天才论”,我想起南怀瑾先生在讲“文字般若”的时候,引用了清朝史学家赵翼的一首很著名的诗:
少时学语苦难圆,只道功夫半未全。到老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他是说,“年轻的时侯学讲话,讲不圆满,自己以为学问功夫还没有到家。到年纪老了才知道,学死了也没有用,因为努力只有三分,天才就要七分。”南怀瑾随后加了一个注释:“不过这是指普通人而言,据我所知所见,有几位大和尚,并没有读过书,也没有上过一天学,一个字也不认识,悟道以后,诗好、文好、样样都好,那真是不可想像。”
我们说语言文字背后是有智慧的,或者说语言是有灵性的。这当然是对的。文字般若的确是智慧的一种表现形式,除了南怀瑾先生讲到的这个大和尚,我们知道六祖慧能也是不识字,也是开悟后即能出口成章、辩才无碍,还被称为民间诗人。但是如果借此强调在天才面前所有的努力都不值一提,那这个就是有问题了,即使在赵翼的诗里也是讲人事占三分的,真正刻苦用功的话至少也还是会有不小的提升空间的。更何况,如果在写作这件事上认同这种努力无用论,那么佛家讲的六度之中的“精进”的道理不就成了唬人了?
写作天才论是有害无益。
第三是认为写作就是辞藻的堆积
这就是对写作这件事的形式化的理解。写作是利用了文字辞藻,是在跟语言文字打交道,但我们面临的写作的问题绝不是不会遣词造句这样的技术性问题。
冯小刚的《手机》中有一句台词:“手机连着嘴,嘴连着你的心。”在这里其实是语言文字连着我们的脑和心。表面上是输出端遇到了问题,但其实问题很可能是出在输入端上或者出在CPU上。
这也就是李笑来经常讲到的两个重要观点:一是输入质量决定输出质量,二是思维能力决定写作能力。
进一步简化李笑来的话,就是有输入才有输出,想的清才能写的清。
在写文章讲道理的时候你总习惯性觉得是文字技巧层面的问题,但根本原因在于写不好是因为想不清。
你不能清楚表达的原因在于你不能清楚思考。
所以这个是要破除对于写作的形式化的理解,你的笔和口,只是你的心智高度的外化和表达。你写不出,是因为你做不到透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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