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像长了翅膀。晃眼之间, 已到行程第八天。
三八团,在三月八日出发,走318国道,现在到达3838里程碑。
下面这张图,不多作说明……
对着3838里程碑兴奋一阵,又怅然一阵,再胡乱拍一阵,我们继续上路。
半个小时后,我们遇到磕长头的一家四口。
他们一边低念着什么,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胸前,再行一步,双手分开,掌心朝下,与地面平行后俯地,接着五体投地,额头叩碰地面。站起,再重新开始,不断重复。
磕长头的人,是真真正正的用身体丈量着距离到拉萨的,一旦第一个动作开始,途中餐风露宿,雨雪不改,直到拉萨。这个行程,花时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有多少人,能够花这么久去坚持做同一件事。
眼前这四个人,大人还罢了,连这位小男孩,也一脸的平静、坚定,甚至还透出一些些自豪。我佩服得都想对着他来一个五体投地。
泰戈尔说过:“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为何?因为信仰能牵引他们走到自己真正的内心的深处,并忠于它,恪守它。 这是多少人找不到、甚至走一辈子都走不到的地方。
佛说:福不唐捐。
功不唐捐。
还没跟德西聊完磕长头的话题,安久拉山到了跟前。
安久拉山,与东达山相比,它更接地气。山峰虽然冷酷,但浅湖,草甸拉近了与人的距离。这里的路势平缓,也不欺负车和人,没有传说中的逆风。
在垭口,我们撒风马。
迎着风,我们把手中的风马用力撒往天空。风很大,风马乱舞。阳光很烈,我不敢抬头,只好四下张望。
我看见,一叶颠簸于风中惊慌失措的风马旁边,一只手掌顶风张开,挡住了风的撕扯,风马便在掌心旁逐渐冷静下来,安心地降落大地。
我看着那稳稳的动作,再看看手主人认真的神情,不禁呆住了:那是种什么样的投入。
我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然后再紧紧握住。坚定,虔诚。
从安久拉山垭口到西坡山谷途中,我们碰上一段非常危险的路。前面已有两辆运输大车停下来不敢往前。原来雪路泥泞,大车即使上了防滑链,仍会十分危险。我们四辆车也是走得小心翼翼,移一下缓一下停一下再挪一下。路狭窄多弯,一边是让人心悸的深谷,一边是随时会掉落石块的峭壁,再加上这极考验方向盘的路面,我们头一回感到紧张。连遇见冰挂,都无心细赏,随手拍个照片就缩回车里乖乖坐着。
“天机织罢月梭闲,石壁高垂雪练寒,冰(丝带) 雨悬(霄汉) ,几千年晒未乾。露华凉,人怯衣单。似(白虹) 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乔吉
战战兢兢地磨了半小时,我们逃离了那段让人胆寒的“天路‘,终于安全地奔向然乌湖。
见到然乌湖,豁然觉得自己该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湖。那种摄魂夺魄的气质,叫人忘记了呼吸。一时间,我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它。
然乌湖的美,羞花,羞月,羞言辞。
远处碧水相接,雪笼青山,苍宇清朗。一层层,这样分明,却又结合得分外和谐。这是怎样一种鬼斧神工的搭配。
我深信,如果,有一叶扁舟,必能顺水而至滑向那梦里的天堂。
君不见:
湖水如玉,温润清澈,是大地的眼睛,苍天的明镜。
有山无水,则过刚。有水无山,则过柔。
然乌,在群山的怀抱里,相伴,缠绵,相守,直至天荒地老。
风过,牵动轻柔的羽翼,湖面粼粼,随即无痕。这是山的呓语吧?它在对然乌倾诉着什么?
天蓝欲滴,白云缱绻 ,投入波光艳影。阳光,是神的使者吧?它在给然乌送来更多爱的眷顾?
山无言,水无声。你不言,我不语。心已忘然。
时光,凝住,在你的眼底,我的眉间。
我们看然乌,然乌看我们,相看两不厌。
缺爱和蛋蛋:相依的身影投映在然乌的波心里,透过然乌的眼睛,见证我们姐妹情深。即便然乌干涸,时光流转,我们还会是好姐妹!
然乌的路,静静指引你,走近它的身旁,走进它的心里。
下游的湖,叫下然乌 。
山,乌青铮亮,沟壑连连。每当春过夏至,它必会暖化身上的披雪,带着自己的体温,奔向然乌湖,为它注入新的生命,新的爱。
草甸的春天还没到,仍旧满面斑驳的干黄,但看得出它并不寂寞,也不忧伤,瞧,风过尘扬,它和风尘玩得多欢!
俯视然乌 。
它不是世外桃源,它只是藏在你心中的那一汪湖水。
与江湖相忘于然乌,你一定愿意。
傍晚的然乌。
最是温柔的夕阳下的那一抹投影,那是天空最深情的凝望,即便明天就能再见。
夜色中的然乌。
然乌:我知道我们距离光年,遥不可及,我仍静静仰望,弯臂思恋。
星星:每个夜晚,我都会燃起想念的火光,投进你的心房,再让风捎去爱语的芬芳,甜美你的梦乡。
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地何老,天何荒。岁月,唯爱悠悠长。
是谁的手,将山峰安抚得如此温柔。
夜凉如水,静谧安祥。
然乌湖旁,酒店停车场,连豪气干云风驰天下的越野车,此刻也酣然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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