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岁月

作者: 文宇斋 | 来源:发表于2019-01-18 11:39 被阅读153次

    01

    滴答滴答,时间匆匆,不留痕迹。每个人自从懂事以后,大多数时候要面对的都是自己内心的真实读白,这个时候的大脑是什么都可以想,又什么都可以不想。

    我记得小时候那会儿,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平时很少有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机会,一年四季,好玩的事情很多,除了上学以外,其余的时间绝大多数都是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度过的,不过每一次都很开心。

    春天来时,我们经常去放风筝,我不会做,都是哥哥做的,飞的很高,有时不小心也会挂到电线杆子上,扎烂了,哥哥没有埋怨,于是弄了点材料,很快又做了一个。我当时很羡慕哥哥手工的精巧。

    春天来时,我还和姐姐们上山挖野菜,有荠荠菜、车轱辘菜、蒲公英(东北人叫它婆婆丁)、抢膜菜、柳蒿芽、麻食菜等,这些山野菜都能食用,有些现在仍然是餐桌上的佳品。比如蒲公英,柳蒿芽,尤其是柳蒿芽,把它用水抄了以后,攥干,再配上点大酱,那也可以说是最好的下饭美味啊。小时候家里条件差,温饱都成问题,所以山野菜大餐往往是属于那个特殊年代的最美的记忆。

    春天里,我们当然要经常帮助父母下地劳动,干的最多的就是打茬子,我们打的主要是苞米茬。那时候,因为取暖烧炕,家家户户每到清明前后,都得把地里的茬子拣干净,否则种地会受很大影响。那时没有机器,所有地里的活都要靠人工,所以我们兄弟姐妹在上学之余,利用休息日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的劳动果实得到重要发挥的时候,就是到了夏天,我们就把春天打的茬子用来烧火煮饭,我们家的锅里十有八九煮的是苞米碴子。在烧火做饭的过程中,我们却发现一件更加有趣的事,就是我们会把茬子掰开,有的里面经常藏着一些小白虫,都是活着的,于是我们就牵连不断地把它们抓出来,攒起来,目的是用这些小虫子做诱饵,把它们放到夹子(都是自制的)上,然后把夹子支起来,放到鸟雀经常出没的地方,往往收获还真不少呢,麻雀居多,也有大一点的鹮子。那时虽然知道打鸟是不人道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做了,因为我们太挠啃了(吃不着好的叫挠啃),经常是半年菜锅里不见一点肉星啊。母亲是一把好手艺,经常粗粮细作,比如摊煎饼,把本来早已吃够了的苞米面竟做的如此神奇,如此美味。我们兄弟姐妹围在灶台旁边,一边给母亲打着下手,一边品尝着好吃的煎饼,笑容洋溢在脸上。

    02     

    在布谷鸟的鸣叫声里,我们终于听到了夏天的声音。孩子们尽情地欢笑、尽情地歌唱着,因为夏天带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快乐。

    夏天里,我和哥哥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打鱼。哥哥长我四岁,他什么都会做,在我的眼里他很高大。每到周日休息(那时周六学生半天课,周日休息),哥哥带着我,扛起扒网,拎着小桶,兴高采烈地奔向屯西边的那两条河沟子。河沟子位于屯子的西北,离家不到二里地,沟子的周围长满了青青的杂草,约摸有一尺多高,沟子并不宽,窄的地方大约也就一米多一点,宽的地方也只有两三米,不过沟子还是比较长的,估计三四百米吧,所以我和哥哥往往是只捞一条沟子就可以满载而归了。小桶里装满了好几种鱼,主要有鲫鱼、泥鳅、老头鱼、鲤鱼、白票子等。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尽情享用这小米饭加大锅炖小鱼的美宴。

    夏天里,我也经常和姐姐们一起到大地里采灰菜、苋菜什么的,弄回来以后用它来喂猪。那时候家里习惯养个老母猪,因为母猪产仔可以卖钱,所以我们一家人都像保护婴儿一样照顾好母猪,因为它是家里的重要的经济来源。赶上母猪冬天要产仔,母亲就要求父亲提前把母猪宝贝弄到上屋,让它和人住在一起,其实这很不卫生,不过没办法,条件有限,那时的冬天又那么的冷,如果让母猪在猪圈里产仔,我们真的担心这猪仔会不会冻死。好在母猪还非常有“素质”,从来不往屋里大小便,这样我们也就习惯了这五十多天的母猪产后的生活,看着十几个小猪仔从刚出生时的两三斤飞快地长到十几斤、二十几斤、三十几斤时,我们全家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知道这十几个小猪仔又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去掉自己家留的,少说也能卖个七八百块钱,这对于那时的生活来说可以够一家人半年的开销,大大地缓解了家里的紧张程度。

    夏天里,我和姐姐一起烧麦子,很好吃。那时生产队每年都要种小麦,一到端午节,麦子就进入抽穗扬花的时候,也就意味着麦子离成熟已经不远了。姐姐们把麦子采回来,趁青把它放到火堆上,不过这火可不能太硬,木头火绝对是不行的,那样就把麦子烧糊了,这火必须是柴火火,最好是半干不湿的蒿子。当我们在院子里生起一堆烟火时,一顿美妙的烧麦子大餐就开始了。姐姐们从火堆里扒出烧好的麦子,把它放到簸箕里,使劲的这么一揉搓,小麦的皮就都下来了,然后在簸箕里这么一簸,一吹风,小麦皮就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剩下的就都是那黄绿相间的麦子肉了,闻上去都是那么的香,姐姐把揉好的麦子你一把他一把的分给我们吃,到她自己那里时,簸箕里所剩无几,姐姐很开心地接着揉,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干在头里吃在后头,姐姐微微一笑,晚霞的一片红云掠过她的眉梢,这时我看到了她不一样的美丽。

    夏天里,有一件事是不能忘掉的,就是给生产队点化肥,记得我总共只给生产队点过一次化肥,那时我应该是小学四年级,到五年级时,生产队解体了。当时我们被生产队调去点了好几天的化肥(给玉米追肥)。头两天干的挺有劲,中午吃的也好,大米饭、大豆腐、韭菜鸡蛋等,每天四个菜,这对于我,一个一年总吃大碴子的小孩子来说,这无疑是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可是我们那时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体力、耐力、心理承受力都不行,因此后几天就是勉强坚持,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开始动脑筋想歪歪点子,趁生产队监工的不注意,就大把大把的扬化肥,等把桶里的化肥扬的差不多了,就在地垄上歇脚,不过我是从来不会藏奸耍滑的,因此辛苦自不必说,虽然多受了点累,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自然也就心安理得。

    夏天似乎总有说不完的故事,那些好玩的、有趣的事真是数不胜数,至今不忘。

    03   

    秋天来了,家家户户的活计也多了起来,老百姓经常说“三春不如一秋忙”,的确如此,在我的印象中,每到秋天父亲便整日地在生产队忙碌着,因为父亲是个劳动的好手,割地、拉地、打场样样精通。我是很喜欢打场的,这时候便会有成堆成堆的豆秆垛、谷草垛等在场院里堆积如山,这里也成了孩子们玩耍的乐园,挖洞、捉迷藏、滚草垛,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最愿意去这里游戏了。

    秋天里,漫山遍野的一片金黄,农民们忙碌着为冬天储备粮食、蔬菜等食物,父亲和母亲俩也整天地为生产队干活,父亲是队里的会计,所以有时母亲也会沾点光,干点轻巧活,比如生产队来了客人,母亲给做做饭,我这时也可以沾点便宜,吃点蹭饭,圆圆的脸上绽放着喜悦的光辉。

    秋天里,哥哥姐姐们一直努力地学习,准备着期末考个好成绩,我自然是受他们的影响,每天都是把学习放在首位的,不过那时的学习任务量不大,每天回家的作业只需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其余的时间我就看看书,书看累了出去找小朋友玩一会儿,从来不打扰哥哥姐姐们的学习。因此父母亲也特别的疼爱我,从来不打骂我,总是给我以关怀和夸奖。尽管这样,我还真禁夸,我不以在父母面前得宠而傲气十足,相反仍然一如既往地做好每天的事,也赢得了哥哥姐姐们的好评,他们的评价就是这个弟弟真听话。

    04

    冬天很快的如约而至,北国的冬天到处都是一片银色的童话世界,记得那时候的冬天特别的那么冷,真是滴水成冰。长时间在外面走动的人们必须包裹好头和手,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冻伤,一旦出现冻疮那就很难痊愈,而且年年都犯,很是遭罪。不过我倒从没有冻坏过,每天上学狗皮帽子捂得严严的,母亲给做的手闷子戴在手上,一点都不觉得冷,棉裤棉袄棉鞋也都是母亲的作品,那肥瘦和针脚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每到冬季来临之际,母亲就是一家人中最辛劳的,因为家里人口较多,这十几件棉裤棉袄(每人都是薄厚两件)外加棉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那时家里条件差,买不起缝纫机,所以有些地方需要缝纫机的,母亲也只好去求到别人家帮忙。那时看到母亲的辛苦,自己又爱莫能助,因此只好背地里自己默默地心疼母亲,于是把这种感恩变成了学习的动力,每逢考试总是第一,家里的墙上贴满了奖状,当然也有哥哥姐姐他们的。

    冬天里,其实有趣的事真是很多,光是在屋子里就发生过许多难忘的事,至今记忆犹新。还记得我上小学的那几年,大姐姐已经出嫁,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我们几个形成了一个快乐团队,每到生炉子的时候,姐姐就利用炉子给两个弟弟弄点好吃的,比如烤土豆、煎土豆片、炒苞米花等,不过用炉子炒出来的苞米花却不那么脆,于是母亲出手给大家解了馋。我们先是找来一些苞米吊子,把它们搓成粒,再找来沙子,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母亲有点舍不得她做到的大锅,因为这沙子一进锅里,再刷锅是颇费功夫的,可是看到我们这些孩子急不可耐的样子,母亲的心软了下来。我们高兴地打着下手,母亲在灶台旁一锅又一锅地炒着,满脸都被熏成了沙色。一连炒了七八锅,我们赶忙把炒好的苞米花拿到外面冻上,因为冻完后的苞米花会变得更加酥脆。虽然炒了这么多的苞米花,可是我们姐弟仍然不舍的多吃,我们都很听母亲的话,母亲告诉我们,要省着点吃,刷一回锅不容易,因此我们就把苞米花分了四份儿,留着上学带,姐姐每次都比我们哥俩吃的省,我们俩的都吃完三四天了,姐姐那儿还有不少,我和哥哥厚着脸皮去朝姐姐要,当然姐姐也不吝啬,每次我俩张口,姐姐都会给我们一些。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生活可真是趣味十足啊!

    冬天虽然带给人们的是寒冷,可是在寒冷之外,那些绚丽多彩的活动在今天恐怕是很难觅到踪迹了。我和哥哥整日里拉个雪爬犁,从山坡上一次又一次地往下滑,那种紧张刺激让我终生不忘。哥哥有时跟着父亲去打鱼,我在后面拉着爬犁,父亲扛着冰镩,哥哥拿着抄罗子,我们的三人团队便向那有人打鱼的地方飞快地前进。等到了地方,父亲放下冰镩,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先进行一番实地观察,之后选择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开始汆冰,冰层很厚,足足有一米三四,父亲早已出汗,哥哥要替替他,可他说你只要帮我把坑里面的浮冰撮出来就行,我知道父亲之所以不让哥哥汆冰,是因为父亲实在是不放心啊,那冰镩可锋利了。汆着汆着,父亲收住了工具,他亲手把里面的冰翻出来,我和哥哥静静地等待出鱼的那一刻。只见父亲把冰镩倒过来使,他两只手紧紧攥住冰镩的铁头部分,用上面的粗头部分(这部分是木头)猛力敲击冰眼里面那离水面最后的一层薄冰,瞬间直径大约五十厘米的冰眼开了花,一股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父亲迅速扔下冰镩,从哥哥手里拿起抄罗子,伸向冰眼,父亲用最快的速度一抄一抄地往外蒯冰,这时我和哥哥惊喜的发现夹杂在冰块里的是好多的鱼呀,有鲫鱼、泥鳅、老头鱼、黑鱼等,我们忙着要拣,父亲说不用着急,一会儿鱼就冻僵了,那时可好拣了。旁边的一些打鱼的,一看到这里打冒眼出鱼,哄咙轰隆地都围了过来,可是等到他们的冒眼打完,里面冒出来的就只有水而少有鱼,一个个垂头丧气。父亲带着我和哥哥,以及那二三十斤的鱼,高兴地回家了。回到家里,父亲再一次地把鱼筛选好,重新用雪冻好,这样到过年的时候全家人就有鱼吃了。

    转眼间寒假到了,我那时是最盼着过年的,每天都要去撕阳皇历(就是日历牌),盼阿盼,终于到了过小年(腊月二十三),我可以放鞭炮了,于是把成串的鞭炮拆下来,一个一个地放,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外面放,有时趁着大人不在家,还偷偷的在屋里放,因为屋里拢音,鞭炮也格外的响,可是放了几个以后屋子里就全是火药味儿了,怕父母知道,马上开门放,弄得原本热乎的屋子都给放凉了。母亲回来了,明知道我又在屋里放鞭炮了,可她还是原谅了我。

    要过年了,父亲把猪肉、鱼等好吃的都给母亲准备出来,母亲则是整天忙碌着,蒸馒头、豆包、包冻饺子,姐姐们是母亲的好帮手,我和哥哥帮不上,我俩就约几个屯子里的伙伴去捉家雀(麻雀),我们有时用弹弓子打,有时候晚上用手电照,也有时候下夹拍子,每次收获都不少。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父亲张罗着办年货,那时我最喜欢买年画了,各种各样的图案,不过以带娃娃、鲤鱼、牡丹花的居多,寓意着新的一年吉祥富贵。我坚持着要买十张画,父亲说家里的墙面有限,四张就够了,我仔细想想,父亲说的对。

    冬天是神秘的,可它又是那么的美好,他总是能够牺牲自己,把春迎接回来,送给大地。这一个又一个的冬啊,你洗尽了多少铅华,伴我长大。让我一次又一次拿起笔,去描摹你那美丽的容颜,粉面如花。你是花中的君子,云中的朝霞。你儒雅谦谦,给人以大度。你风和日丽,送上冬日暖阳,似一道香茶。偶尔你寒风凛冽,大雪封道,可所有的这些不都是为了春天准备,杨柳如画。

    是啊,我爱这里的一年四季,我更留恋我的青春岁月,她为什么那么快的就从我的身边溜走了呢?我刚要伸手抓她时,她却早已不见了踪迹。这尘世间的风风雨雨又有谁能记得清呢?不过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我可以愉悦地活在我的世界里,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永远都是我自己精神的主宰,我要用我的文字去表达我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在生活中尽情体会那每一个精彩瞬间给我的精神世界所带来的美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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