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与友人相约品茗对弈。纹坪上正狼烟四起,手机来了电话,朋友拿起电话,瞟上一眼,马上接听了。接电话的表情、语气明显流露出一份恭敬,口称着老师,唯唯地应着……
朋友挂了电话,歉意一笑:给我看病的医生来了,得给他谈谈吃药后的感觉,待会再战!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去迎接上门来的医生。
一旁看电视的嫂子不高兴了,嘴里开始不停嘟囔起来。什么狗屁医生,就是骗子、骗人的!吃了他开的药,血糖指数不降,反还升高了。你得帮忙劝劝他,千万莫相信这个农村的草医,万一吃出问题了后悔都来不及的!我和女儿怎么说,他也听不进……
朋友老兄患糖尿病快二十年了,平时打针吃药控制得非常好,几乎感知不到他还是个糖尿病患者。难怪前几次到他家里作客,总听他念叨,近段时间不能喝酒、也不喝茶了,正吃着中药;有时,还看见茶几上归集着一堆吃过核桃后包裹着核桃肉的那一层薄皮——做药引用的。原来,不知谁给开绍了一个农村的草医,说是有祖传秘方可以根治糖尿病。他正深信自己所患疾病的身体,会因为这位赤脚医生的介入而彻底康复。
治病的医生被迎进了客厅。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约显有点邋遢,看人的眼神带有一丝的游离。见屋里还有客人,下意识卑微的点头打着召呼。也许是早就明了嫂子对他这位医生不欢迎的态度,也许以来便没有能治好病的自信,他并没有落座,而是建议朋友老兄一起外出走走。朋友老兄顺从的一起出门而去。
对中医,特别是对乡下这一类的所谓掌握着祖传秘方的土医生,我是不以为然的。
小时候,乡下的表哥不知道患上了什么病,总是流鼻血。七十年代的农村,根本没有现今这么多的高科技医疗设备,表哥自身也没有经济条件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只好求助于十里八乡有点名气或没有名气的草医。近一年的时间里,求医心切的舅舅、舅妈不知请回了多少个有名气的草医。更难为了可怜的表哥不知当药吃下了多少乱七八遭的东西。留在我记忆里的有土地庙里的香灰、有炭化后的手脚指甲、还有自己流出的鼻血混合着蜂蜜兑水服下……最终也不清楚表哥得的是什么病,更不知道什么原因鼻血后来也不再流了。
前些年,自家老爷子因为患哮喘,听人说北方某个地方的医生,因为有祖传秘方可以根治哮喘,而且有不少治好了的实例,便深信不疑。留下电话、地址,专程去往哪个地方,化了几千大洋,带回一大包草药,认真而虔诚的按时服用。一开始,效果似乎明显,饭量增加,体重亦增加了。便自认为求医求对了人,逢人便做起了义务广告员。只是不知道饭量增加、体重增长与治疗哮喘病的祖传秘方有什么必然关联!果然,没过多久,老爷子手脚均发生抽筋现象……后电话质问这个有祖传秘方治哮喘的医生,对方承认,给老爷子吃的药里面加入了一定剂量的激素。
难以理解朋友老兄为什么会如此笃信来自农村的草医。他可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相当修养且善于思考的人。但朋友老兄,表哥、还有自家老爷子就是选择相信,都义无反顾付诸行动了。
先辈早有总结:是药三分毒。但西药是经过一套严谨的双盲检测程序,反复验证过的。现代医学明了每一种药的构成成分,除了治病疗效,其副作用也是明确告之了患者的。而中药,特别是农村的这些个草医开给你的中草药,就只能呵呵了。
如果不是生活在现今的信息文明时代,倒有理由解释为什么人们会迷信般的相信这些祖传秘方。必竟,那时候信息渠道单一,而且不畅,对药物成分的研究远不如现今这么透彻,为了患病的身体恢复健康,总要保持一种试对(试错)的心态尚在情理之中。只是,人类社会演进发展到了今天,明明有人类进行病理、药物研究成果的积累就摆放在那里,包括朋友老兄在内的很多人,却偏偏视而不见,宁可去选择那些未知的、不可控的东西来自我治病。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信,总让人联想起实验用的小白鼠。
不去深究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信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原因,只想纯粹地说说人对另一个人或一件事的相信。
朋友老兄相信民间草医,可以不管不顾妻女的反对,将身体的健康毫无保留交到草医手上;表兄可以喝下自己流的鼻血;革命先烈信仰共产主义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爱国者们相信抵制了洋节、抵制了洋货国家就强大兴旺了……等等,不胜枚举。你不觉得被信任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上述事例有力的说明了,信任——这一人类特有的品性里面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这种能量可以造就一切,也可以催毁一切。不能想像,如果不善待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不是以真诚、真实去维护这种信任;而是习惯性用欺骗,用谎言去维持他人的的信任。那么,请一定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天,你靠欺骗得到的所有信任都会转化成对你的报应!
所以,请用真诚、真实善待信任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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