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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和我娘
嫂子推着我娘
带嫂子游玩
婆家人对我都很好,嫂子尤甚。
一九八七年我们结婚时,公公刚娶了继婆婆。我们的婚事都是哥嫂操办的。大哥工作忙,主要是务农的嫂子张罗。张罗的过程我虽然不得而知,但是超出预期的结果说明一切:一大摞婚被花色鲜艳针脚密实,家具是当时最豪华的整体组合柜,还有一千元的彩电钱,酒席有二十多道菜,放到现在也属上乘。事后我得知婚事花了婆家四千多元钱而后悔到哭。哥嫂说:“花钱我们也高兴。”
结婚后,我们一直去乡下哥嫂家过年。公婆在的时候,因为继婆婆为人特别不堪,所以回婆家过年,我们也是吃住在哥嫂家里。公婆故去后,我们虽然在城里有了楼房,楼房里有了暖气,虽然哥嫂娶了儿媳妇有了孙女孙子,但我们仍然去乡下哥嫂家过年。乡下没有城里暖和,但是亲情的暖胜过身体的暖。前二十年,我们一般从放寒假一直住到开学。没买摩托车之前,一放假,嫂子就差十几岁的儿子驶着驴车去接我们。后十几年买汽车后,一般开车往返。添了小孙子后,我们家五口,哥嫂家六口,十一口人吃饭,嫂子也从来都不嫌烦。嫂子都是在大地锅里煮粥、下饺子,我和侄媳妇、儿媳妇要帮她烧火,她总是说:“你们没烧过大锅,烟熏火燎的,我自个儿行。”每顿饭的碗碟有一大摞,我们抢着收拾时,都是被嫂子强行推开。她说:水凉,你们手受不了。很脏,别弄脏了你们的衣服。住完吃完还不算,每年我们临走时,嫂子还大包小包地给我们塞满车子,耦合、炸鱼、熏肉、包子、馒头等应有尽有。不怕人笑话,结婚三十六年,我没自己独立做过年货,都是娘家和婆家包揽。我们有车后,每年过年,嫂子都会跪到车前烧纸磕头,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保佑他们平安!”
那年我得了抑郁症,整天寻死上吊的。大哥二话没说,当晚就坐高铁去青岛给我请心理医生。老公当时是一个联合校的总校长,不能天天在家守着我。老公去上班时,嫂子就和我姐姐两个人隔天轮换无缝看着我。当时正是十冬腊月,嫂子每天早上骑自行车到我家,满头满脸的都是霜花,脸被冻得发紫,手都起了冻疮。有一天趁嫂子进屋脱外套的空儿,我借故去楼上邻居家看看动静,溜出家门。爬楼道窗户的时候,被追出来的嫂子拽回屋里。我病后初愈时,继婆婆去世。儿子开车拉着我急忙往老家赶,快到村口时大哥打电话让儿子拉着我快返回去,怕对我的病不利。农村过丧事是大事,也是麻烦事,儿媳妇也是重要角色,我不在,里里外外靠快七十岁的嫂子操持。一场抑郁症,我不但没有死成,痊愈后活成了一束光。
我娘每次来我家小住,哥嫂不但毫无例外地来探望,而且嫂子还时常来帮我照顾我娘。天气好的时候我们推娘出去玩,遇到沟沟坎坎时,嫂子就帮我把轮椅抬过去,这可能也是嫂子来的主要目的吧。天气不好的时候,嫂子就来陪着我娘看戏、拉呱。我跟我娘尴尬的时候比较多,没有多少话题可拉,可我嫂子跟我娘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得热闹着呢。嫂子一来,我娘就笑逐颜开。
平时,嫂子也经常给我们送些自己种的有机菜和大哥撒的鱼,每次都是收拾干净了再送来。嫂子经常说:你们有工作,忙,我有的是闲工夫。
嫂子对我就像对自己的亲姐妹。我娘和我姐经常对我说:你可得好好疼你嫂子,这样的嫂子去哪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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