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厨房门被人推开，率先进来的却不是宁商远。就在他背过身揉揉鼻子的时候，老鸨倒是寻香而动，当先进了屋。
“哟，你个小哑巴之前还藏了私？”将眼前的哑巴丫头推开，老鸨抽了双筷子就要往菜肴上试上一筷子，倒是将杨小艺晾到了一边。
“慢着！”
从老鸨推门的时候，杨小艺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余光扫去，只见到乌泱泱一群人堵塞在门口，将目光越过老鸨看过去，一个公子哥儿背对而立，在一众女人当中稍显突兀。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这里是青楼，有男人出现，实在正常不过。
只不过，这公子哥儿怕是眼光不太好，又或者是口味清奇，围绕在周围的女子皆着粗布衣裳，不用说，都是此处的粗使丫头。倒不是她看不上别人，而是，但凡有点姿色的，又哪里会被当做粗使。
杨小艺只撇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她可没忘记自己做菜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这些地位地下的粗使丫头能稍微过得好一点。因此，又哪能轻易便宜了想要试菜的老鸨。
只是，这话才刚刚出口，正拿了一双筷子的老鸨倒是将手一顿，一双眼睛似乎是才发现杨小艺一般，肆无忌惮地将其打量了一番，越看，眼神越发亮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吃菜，就要来拉人。
“住手！”
这一次发声的，正是宁商远。方才他也不知自己怎么鼻头一热，又怕被杨小艺看到自己眼眶的湿润，这才背过身去，这好不容易收拾停放，就见老鸨竟然想要拉杨小艺的手，下意识的，便喊了出来。
听得熟悉的声音，杨小艺猛然将头一抬。四目相对的瞬间，宁商远只觉心中有无数情绪涌动，不待脑袋反应，一句话脱口而出：“丫头，你这些天过得可好？”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杨小艺过得不太好。就在望过去的时间，宁商远便发现，她又瘦了，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头发也略显凌乱。一身衣裳早已不是那日所穿，有些许陈旧，还到处都是污渍。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惊动的眼睛。或许杨小艺自己都没发现，她每每得意之时，声调都会高上两分，且眉毛习惯性上挑，彰显出几分自信。正如她方才同哑女说教一般。
宁商远心中无限纠结，似乎有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在心上某一处萌芽，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无比真切。还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怕一开口，方才控制住的情绪又涌上来。想想方才情形，宁商远觉得，实在有些丢脸。所以，在说出那一句之后，便微微低了头，不再做声，只将一双眼紧紧盯着杨小艺。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杨小艺足足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她并没有看错，眼前果然是宁商远，是那个她也曾盼望着能来拯救她出去的小子。只是——
“好你个头啊，笨宁商远，我天天盼你来救我，你竟然来逛青楼！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没……”
“好了，先停。算了算了，你等一下我再问你。我先把眼前正事儿给办了。”杨小艺摆摆手心中腹诽男人果然靠不住，凡事还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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