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

夜深了，打开一首巫娜的《静水流深》，让自己能静心书写一些文字。

静心之时，思绪不再万千，一日之事，也就二三了。

昨晚从公司出来时，已近凌晨了，下着雨，初秋的雨，在等车的屋檐雨帘下，那般明亮，那般跳跃。踩在小区里平坦的石板路上，风吹起敞开的防晒衣外套，轻稳的脚步声，盖过了斜风脆雨。

早晨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一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很清晰的记得，梦见外公了。

那是在梦的结尾，客车途径一段路程后，我在一个陌生的站点下来，顿时从日暮进入黄昏，天很快黑暗下来，道路两旁绿树葱葱，有些影弱的路灯，有些担心和害怕。不知怎么到了一面钟鼓广场的牌坊前，我说到了地方，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商场，有人说，像这样一模一样的牌坊，河南有一万六千个，我想，那既然到了这一个，就去看看吧。

我和表妹朝着明亮的牌坊走去，门内第一个长桌边，放着一炉滚着开水的锅，长桌的砧板上，放着大块的肉，外婆说：菜都有，孩子们会弄，让他们自己做吧。外公说：咦，不用，这锅灶，他们用的少，还是我用得熟练，我来给他们做饭。于是外公将那块大的卤肉放进锅里，给我们煮。

这是65天后，我第一次梦见外公。

以至于在整个下午打扫房间的时间里，外公和我，一直在一起。

当我跪在房间的地板上，用蓝色方毛巾擦拭踢脚线上的每一条灰尘时，我都会去想外公在他的家里，探下身去，从每一张桌脚边缘里扫出的那些尘灰落物。

当我拖开白色的大铁床，侧身站在空道里，勾身擦抹出角落里的尘团、头发时，我都会想起外公拔起书桌腿，垫平的每一个书桌脚。

从房间到走道，从走道到卫生间，从客厅到厨房，从大门脚到阳台，从瓷砖墙到洗衣机后墙沿、地板，从洗面盆底面周身到地漏蹲池，全部用手拿蓝毛巾擦拭干净，原来一切并没有那么难。

越是用心的擦拭，心越是沉静、平和，仿佛天下没有急于做成的大事。越是无我的扫除，心越是喜悦、清新，仿佛眼前没有分别你我的小事。这是外公，想要告诉我的罢。

整理妥当，回房间，房间飘窗台上，浮上一抹斜阳霞光，不知不觉傍晚了。

阳台上，江上的天边，明亮了起来，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