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郑愁予的诗《情妇》,诗中写道:
我有一个情妇
住在青石小镇
我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
只有一畦金线菊和一个高高的窗口。
或许透一点长空的寂寥进来,
或许
而金线菊是善于等待的。
我想寂寥与等待,对妇人是好的。
所以,我去总穿一袭蓝衫子,
我要她感觉那是季节或候鸟的来临,
因我不是常回家的那种人。
姑且不论这首诗传达的对爱情的观点,是否为很多女权人士嗤之以鼻, 且看它传达的文学上的美感。
例如金线菊,那种柔弱的意象,肯定‘’不是我花开后百花杀‘’,但是在颜色上及视觉体验上,它也是饱满的,因为金线菊的颜色与后面的寂寥,再有蓝衫子的颜色,这些颜色在读诗的过程中,给了人一种参差对照的美学体验。
金线菊的寂寥是美的,而穿蓝衫子姗姗而来的候鸟又何尝不是? 多少离散化成千言万语,欲说还休。这一点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其实暗合了闺怨诗词的审美。比如欧阳修的‘’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只怕情之美在,两个人各自在不同空间守着对爱情的执念,例如蓝衫子成全了男人对情妇浪漫的弥补,而那个高高的寂寥的窗口又何尝不是女人自己对爱情的成全。
在至爱至浓时,还可拥抱彻头彻尾的孤独。独独这份孤独却最不可言说。所以情中有怨,爱里藏痴;这也是古代情诗中最普世的一种审美。
克制,才是爱的最高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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