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愿不愿意,日程还是被掀到了2020年的最后一天。曾试图凭记忆拽出这一年所有被定格的镜头。撕裂感明显可见,轮廓却模糊成一片。显然,时针不会感情用事,它从来不因为什么而在某一天多停、或少走哪怕一分一秒。不管那个日子对你有多不同,有多重要。
跟往年一样,还是翻了一遍日历。从春天到冬天,有的日子是空白的,有的则写满了我潦草的蓝色笔迹。叙述不多,有的也只是一带而过。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那一天发生了什么,让我写下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这样也好,毕竟记得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就好像,有些东西明明存在过啊,但在此刻关于这一年的总结里,还是被我轻描淡写地抹掉了。无关其他,对于有些事物而言,尘归尘,土归土,大概就是它最好的归宿吧。
2月,换掉用了数年的微信头像,找了一张几米的漫画。这是我第一次换头像。有多少人翻通讯录时是单纯看头像的呢。
3月30日,偶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管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只是突然就觉得,有些故事,如果你早就知道,是这样一个你后来终于亲眼所见到的结局。大概,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奋不顾身”这个词,以及那个奋不顾身的你自己。
6月的时候,四月天放学路上,路过星巴克,特意进去给我买了一杯咖啡。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嘛。粗略算下来,这一年,我喝掉了大概六七盒咖啡。有六百多杯吧,平均每天两杯。
其实它什么都拯救不了,但那个从全世界模糊到瞬间清醒的像针剂一样的东西,却能直杵心脏。看过韩国电影《人间中毒》吗?就是那种感觉。有时候,你不是你自己的。
7月中旬,移动端改版了。封面变了。我的后台,所有的记录也都不见了。我终于可以一觉睡到黎明了,不用半夜总是惊醒。
这之前,有时候是自己一点醒一次,两点醒一次。有时候会被楼下的歌声叫醒。女声,她总是在半夜唱歌。清唱,没有伴奏,而且每次都是唱同一首歌,车继铃的《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我不认识她,但这首歌出卖了她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偶尔有一天她没唱,我倒不适应了,会自己醒。看一下表,凌晨四点,便再也睡不着。我好像在等她唱,她今天还没唱呢。
9月22日,四月天入了学生会。还正正经经发了一张聘书。我问他,你们入学生会有什么门槛吗?他半真半假地说:老师才懒得选呢,我们是整个国旗班进去的。我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被人家普及进去的。
10月24日,四月天眼睛被确诊出了问题。左眼125度近视+50度散光,右眼125度近视。这是今年对我打击最大的一件事情。
其实早前,他断断续续跟我说过,坐在最后一排看黑板上的小字有些困难。我之所以没太往心里去,就是觉得小学、初中的关键时期已经顺利过来了,差不多也该定型了,不会有什么意外。没想到,这一关还是没能闯过去。
他说,这么多年来,我生多重的病,都没见你受这么大打击的样子。他还不懂,生病都能慢慢恢复。而近视一旦戴上眼镜,几乎就是终身的了,不可逆转。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对了,这个月踢球还受了一次伤。旧伤加新伤,指甲又脱落了。开始他瞒着我,回家不敢说。自己偷偷地止血、敷药。一边承受着伤痛,一边还怕被骂。我又生气又心疼,你是每年都更换一次新指甲。这就是青春啊,痛并快乐着。
11月,四月天为了长肌肉,开始补充蛋白质。蛋白粉冲水的用量是500毫升,而家里都是一些小杯子。那天中午,我跟他说,在网上给他买了新的水杯。他的反应很激烈: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擅作主张,我要的可是500毫升的大杯。我说,我买的就是大容量的。他又强调,如果杯子很丑,我可不要。
杯子到了,就是这个样子。他看过之后,就说了一句话:讲真,这水杯还真挺不错的。
12月18日,这一天,四月天实现了他今年最大的一个目标,终于骑上了自己心爱的小摩托。我调侃他,你怎么看别人考第一的时候,没有徒生个想法也试着争取个第一。他说,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有努力过了,才知道天分的重要性。
12月23日,突然发现百度的ID登录不上了。需要邮箱验证,而那个邮箱已无法使用。费了很大力气才申S成功,最后想了想,还进行了实名认证。虽然以后用到的几率可能也不是很大。
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那是我上网用的第一个ID啊!十六年了。虽然之后又有了很多个,但大都丢的丢、弃的弃。只有这个名字完整保留了下来,从不模仿,只有原创。
这一年,买了两本电影原著,《当幸福来敲门》和《廊桥遗梦》。都是国外的小说,都是看了电影之后,觉得很经典,该去读读原著。
断断续续用了很长时间才读完。可能是内心的浮躁吧,真的很难真正静下心来去读一本书了。无论是白日里,还是无人打扰的深夜,躺下就睡着了。可能,只有睡着的世界里,才更踏实吧。
还有一本书,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在我的购物车里放了两年不止的时间。这本书以丧闻名,我之所以一直犹豫着没买,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
一直在找电影《one day》,没有观看权限。那天在头条看了段20分钟的简介视频。
从一个角度看:有些东西一直都在,只是被你忽略掉了。最后失去的,追悔莫及,却又远远不止这些。
另一个角度来讲:彻底的失去,一定会比患得患失的拥有更踏实吧。就好像,你非常喜欢的一件衣服,就这样在购物车里放着,每天都进去看看它,但不知道怎么了,放着放着,就不想买了。
不管怎样,有一些花,无论它怀着怎样捉襟见肘的卑微,也一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盛开过。至于你懂不懂,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一年,还发生过很多很多事。有的看上去似乎与我无关,但丝毫不影响它像刺一样扎心。也是在某一刻突然明白,那个看上去每天正常早起、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说笑、正常迎朝阳送月亮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还有,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为止,史铁生先生走了已经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我三十二岁。那个时候,四月天在上一年级。那个时候,我非常喜欢熬夜,一晚上能看一本书。那个时候,我还订报纸,剪报。那个时候,我老是嫌自己胖,但现在看来,那时的我是真瘦啊。那个时候,虽然也没有什么朋友,却总觉得未来可期。
如今,不谈未来,戒了。也认同了别人说的那句话,“赚钱才能治愈一切矫情”。
理想不谈,也戒了。那就这样吧。离开的,以及还在的。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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