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个寂寞

下午的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就是这么任性。

盖好了电瓶车后，颇有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外面的雨只管下与不下，室内的我们只管干活或不干活，互不相干。

一个漂亮的小同事乐呵地说：“慢老师，您的头发烫过后，这样打理一下，真好看。”

“好看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我讪讪。

“好看！”小同事又强调了一句。

“好看吗？！”我又反问一句。真是要命，为么别人夸奖我，承认一下，就这么困难呢！不管是恭维，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就是聊个天吗！

“比起你们，唉！再怎么捯饬，也不好看啊！”一声叹息还未发出，得，一下子将天聊死了。

有点懊恼，也有点感觉不可思议。这种随时跑出来的小情节，有时候都不知道藏在身体的哪里。时不时地出来捣一下乱，让人尴尬不已。

不打算去责备自己。因为不知道这些小情节还有多少。

其实，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你做了一件事，得到了认可。尤其是对于我来说，还是让人心生喜悦。搞砸只管搞砸而已。

反正搞砸的不止这一个，比如，根本不知道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才算得体！

这是个什么样的毛病？就是不管什么衣服，穿不出自信来，也穿不出舒服来。总感觉少了那么一点意思。几根头发也是，这怎么捯饬，怎么看不顺眼。时间花了，金钱花了，人还怂了。

是不是有的人天生就缺乏一些灵光，就像是缺根弦一样？

好像是突然之间有点明白了，为啥工作之初我喜欢看书了。

看书，这件事不仅仅是看书，而是替换了别的，让我可怜的自尊，也有了一个安放之处？

妈呀！三十年前发生的事，三十年之后才闹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

年初，我们几个老同事聚在一起聊天。有一个取得主任资格的同事说：你那时候看了多少书哟！感觉书都被你看完了！他一说完，招来一桌人的点赞声。

啊！这样，为么我没有这种感觉？这个说辞有点令我意外。脸都红了。

女孩子不会描红画凤，不会梳妆打扮，心里想的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脸上却端着一副小家碧玉的的样子，想想就滑稽。不和谐呀！这得跟自己多有仇呀！真让人看不下去。

书是买了很多，看进去了多少，不知道。就像不知道穿什么样的衣服得体一样，也不知道看什么样的书对自己有益，反正，想买就买了呗！看是看了，看怎么样，不知道。有了工资，总想花出去。

从自学考试开始，到报考研究生，最后打回了原形。就是对我那几年最好的诠释。

所有的书，看到最后，看了个寂寞。真是耐人寻味！

我在书里面没有找到“颜如玉”，也没有找到“黄金屋”，说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地看进书，只看到了书皮，还有搅得在里面的情绪而已。

我一个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不知道什么风格的衣服适合自己，那就多买一些，换着穿，最后总有一件是适合你的！

不是不买衣服，是不知道这个衣服适合我的地方在哪里！

不是不化妆，是不知道化成这样，美在哪里？

经年之后的某一天，当我跟一个长辈在一起聊天时，她看看我，我看看她，她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我说：我跟你讲，就这样垮老三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才最合适。我也想穿漂亮呀！我也舍花钱呀！问题是我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怎么办呢！

我仔细地看了看她，一个长大衣，有点旧，斜歪着穿在她身上，大裤脚，穿着一双运动鞋。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子，孩子年薪百万，一直被别人夸赞朴实的人，内心竟然也包裹着这样一种无奈！

“这是我妹妹给我的衣裳！没法子！”

我被她的乐观感染了。

除了这些，我也心疼钱。害怕花出去买衣服的钱打了水漂。看看柜里的衣服就明白了。唯有书，让我内心笃定，没有做赔本的买卖。

七十年代农村成长起来的娃，眼里有生活，有他人，没有自己。

身上的包袱太重，终究会绊倒自己。

2022-4-22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