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跟几位年轻的同事一起乘地铁回家,步行去地铁站的路上,几个未成家的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各自的感情与生活状况。
以往,很少羡慕比我更年轻的人的青春,因为他们拥有的我全部都曾经拥有过:满是胶原蛋白的面庞,无忧无虑的笑容,还有对爱情与婚姻的无限憧憬与期盼。可我现在拥有的,她们不一定会有,比如自以为的成熟和知性。
可这一次,我从心里地羡慕这几位年轻的姑娘,喜欢她们青春洋溢的脸,和她们看起来从来没有被生活伤害过的笑容。
小路姑娘说自己刚结束了一段恋情,因为两人性格不合。另外,她说,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她的话让人有些意外,爱或者不爱,不应该是很清楚明了的事吗?你心里到底爱或者不爱一个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寒风萧瑟的街头,已经开始闪闪烁烁的霓虹灯下,她们几个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到底什么样是真的爱了呢?”
那一刻我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的画面。
记得一次在公交车上,一对青年男女就站在过道里,男青年一只手拉着扶手,一只手臂环抱着女孩儿,女孩儿则一直用双臂环抱着男孩儿的腰,两个人一直小声说着什么,男孩儿不时地低头看着女孩儿的脸,然后抬头露出温和的笑。他们抱得那么随意,那么自然,以至于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们亲密无间,他们的心灵无限贴近。
还记得一次出差,火车站排队进站途中,一对儿年轻的男女一边慢慢走着排队等待进站,一边不停地交谈,说话的间隙,吻在两个人之间频频传递,他们陷入两个人的世界,根本顾不上周围还有好多人。话很重要,吻也很重要,看起来一个也不能少,他们似乎想一直说下去吻下去,却又面临不得已的分离。
看老电视剧《上海滩》,赵雅芝扮演的冯程程初识许文强,她想见他,去几处找他却都寻而不遇。看到程程脸上写满忧伤与失落,一个人沿着街道走了一程又一程,观众谁都明了,冯程程陷入了思念里。
这些时刻,都让人看到爱,记起爱情的美好。
你望着或车水马龙,或空空如也的街道,期盼着不经意间他开着车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望着你露出温和的笑。可你最终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一刻你明白了什么叫望眼欲穿。
你望着男装专柜里新上的西装与衬衫,情不自禁地想到这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适合他,他穿上会不会更添风采。你更想亲自为他挑选并看他穿在身上。
琳琅满目的商超,望着货架上的物品,你想象着假如你和他一起逛,你们轻声说要不要买下这件小东西来装饰你们的家。哪怕只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因了是和他一起做,你都觉得分外有趣味儿。
你和朋友一起逛街,你们兴高采烈谈笑风生,突然间你的心口开始撕扯着痛。你知道了你在思念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人。你的朋友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无法解释,只是后来你一直低落,周围的时装和美食再也无法激起你的兴致。
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席间,周围是熟悉的或陌生人的脸,人们向你频频举杯,你也微笑致意,深深的落寞却在一瞬间袭上心头,那一刻你深深明了,越热闹,越寂寞,分开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却从来也没有真正离开过。
......
人到中年,生活已进入最真实的日常,如梦如幻的爱情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最近几年经常听到身边有人说,我想结婚了,因为到了适婚的年龄。我想结婚了,因为家里父母催的急,他们想早点抱孙子。我想结婚了,因为对方条件不错,都说机会是一趟列车,开过来的时候如果你坐不上它就不会再回来,我怕错过了连这样的也遇不到了。每当这些时候,除了口头上的祝福,我心里还会有深深的遗憾。
我的孩子已经步入青春期,我从来没对他说过,千万不要谈恋爱啊,不要误了人生。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话说了也是白说。爱情的出现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且一旦出现也无法被谁轻易阻挡。
将来,我也不会对我的孩子说,你不小了,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吧!因为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一脸幸福地走到我跟前,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妈妈,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是我心头纯洁的珍珠,她是我眼中最绚丽的彩虹,她是我愿意用生命守护的天使,我跟她彼此深深相爱,我想跟她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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