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夜，西北风在山涧中呼啸而过，此时已是深秋季节，夜晚的天气已经可以让那些衣物单薄的人感到瑟瑟发抖了。

　　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老者左手提着老式的手电筒，右手握着一杆长枪，就在这寂寥无人的山路间行走着。

　　“唉！是时候开个武馆了，一大把年纪，也该安定下来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走南闯北，横冲直撞了。”老者叹息一声，听着山涧里呜呼的风声，眼中充斥着沧桑与哀愁。

　　“呜咽，呜咽，呜咽……”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老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婴儿微弱的哭声。

　　老者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聆听随风而飘的哭声。这荒山野岭的，只有山下有几个村子，山上一户人家也没有，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呢？

　　老者心存疑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久后，山路一转弯，前方出现了一座庙宇，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的。门口上方有一块牌匾，上面刻着三个字:“观音庙”。

　　老者随哭声寻找着。不一会儿，他在供桌底下抱出了一个婴儿。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有人抱他，立即停止了哭泣，吸吮着小手，小眼睛咕噜转着，看向眼前的老爷爷，眼中似乎充满了好奇。

　　“孩子，可能是观音菩萨保佑你，让你遇到我吧！”说着，老者看看窗外，西北风呼啸，再看向怀中的婴儿，“以后就叫你寒天吧！至于姓氏，山下的几个村庄都是梁氏，你就姓梁吧！唉！但愿你的亲生父母真的是那里的人。”接着，他在供桌上拿了三柱香、一盒火柴，点燃香火朝着观音塑像拜了拜。

　　随后，他把长枪背在身后，抱着婴儿，提着手电筒，消失在黑暗中。

　　十年后……

　　聚武镇。

　　顾名思义，这是全国武馆最多的镇子，坐落着大大小小四十多家武馆。

　　一个大厅里，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一个老者面前，恭敬地说道：“师父，那擂台已经摆了十多天了，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家武馆落败，剩下的没几个武馆有不满十一岁的孩子了，怎么办？可以让小师弟上了吗？”

　　聚武镇最近来了一群日本人，要在这里宣扬日本的搏击术，所以他们摆了个擂台。由于中国法律的影响，他们让几个不到十一岁的孩童挑战聚武镇的同龄人，只要是十一岁以下的皆可以上台比武。

　　他们的人选几乎都败了，剩下最后一个，但这一个孩童挺厉害的，连战十几人从未落败。聚武镇的人也是很懊恼，让日本人来这里耀武扬威，这不是打脸吗？

　　“嗯！明天学校刚好放假，该让寒天上去玩玩了。”老者似乎在思索什么。

　　第二天傍晚……

　　老者坐在大厅中的椅子上，前面站着四个少年，一个刚满十岁的孩童。

　　“师父，本来小师弟是要赢的，可那日本小孩死死抱紧小师弟不放，结果小师弟故意倒下擂台，拿对方做了垫背，所以小师弟没事！”那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些气愤地说道。

　　“对了，师父这是那些日本人给您的。”那少年把一封信呈上。

　　老者看了看，把信递给那孩童，道：“寒天，有把握吗？”

　　寒天看了一下，传给身边的师兄们。

　　一个略微胖壮的少年看了后喝道：“打，让他嚣张。”说着，他在空气中打了几拳。

　　“嗯！”其余三个少年微微点头。

　　“答应他！”寒天的脸上布满了坚定。

　　老者看着寒天，目光中有着赞许和欣慰：“好，应战！”

　　三年后……

　　一家医院里，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地从一间偏僻的平房后面绕到了前面，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根小铁丝，打开了房门上的锁头，匆匆忙忙地闪了进去。“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妖孽，哪里逃，吃俺老孙一棒，呔！”

　　“啊，我的孩子，快回来！”

　　接着，一群男男女女鬼哭狼嚎一般从门前掠过。

　　“去你的！几个蠢医生，说我撞坏了脑袋，神经中枢出了问题，居然瞒着师父把我送来精神病院，废物！”少年躲进了那黑暗的房间，靠在门后自言自语。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并没有注意到外面门口上方钉着一个牌子，上面印刷着三个字：太平间……

　　不久后……

　　“我靠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

　　另一个城市，医院里的一个病房。

　　一个脸色苍白的妇女躺在病床上，她用微弱的声音向身边的男人说道：“我的病是治不好了，家里并不富裕，不要在浪费资金了，留给孩子上学吧！希望他会有一个好的前途。”

　　“这……”男人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难道就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孩子的一生吗？咳咳……”妇女说完，开始剧烈咳嗽了。

　　“好，好！听你的，别激动啊！”男人安抚着妇女，但眼眶已经湿润了。

　　“不能哭，你是个父亲，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对了，这事不要告诉孩子，不要让他因为我而内疚一生……”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旁边的心跳显示器由曲线渐渐地变为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