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丰时是团圆

作者: 墨柴扉 | 来源:发表于2017-10-16 00:54 被阅读9次

余蝉在秋临后垂死挣扎,十七年等候和短短盛夏成就须臾一生,其哀声格外凄婉。秋天尽管悄无声息吹走夏蝉与鸣蛙,吹落满地黄叶与稻花,可映衬着丰收的季候,灯火照亮了灰蒙蒙的清晨,秋天最具特色的收稻景象也被农家描绘起来。

早在庄稼垂下沉甸甸的穗头时,主人家就已定下了收割的日子。丰收是件大事——收获前半年的付出后,还得为来春储备冬田。小孩被安排去落水,稻田里水太多影响打谷进度,也消磨小孩子下田捉鱼的乐趣,留下淹没脚踝的水让鱼背有意无意浮出水面便是恰到好处。大娘大爷头戴斗笠手拿镰刀,俯身将沉甸甸的稻穗整齐割下,两束稻穗被摆成剪刀状夹在稻桩上。拖大斗的汉子嘿咻嘿咻下田了,大斗被好生放在水田里,而浅水也不至于让斗底失陷。挑担悬筐的妇人围上半截围裙,撸起裤腿,也跃跃欲试下了水。

稻花丰时是团圆

秋后的太阳尽管红着脸却也失去了盛夏的焦灼,就在它普照的大地上,人们开始有节奏的唱起丰收的号子。割稻的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偶尔直起腰肢换换气休息休息。打谷的汉子各占大斗的四个角,八个人抡起稻谷便照大斗的侧壁打去,稻谷在空中舞动刚好划破了阳光,于是你落下一锤重击抖一抖稻谷又扬起稻穗时搭档也如法炮制重复你的动作,捶打的重音从田里传开,大斗四角同时挥动的闹热给人以安塞腰鼓的激烈感,抖下的谷粒越堆越高,丰收的捶打声越传越远,打谷的热浪依旧高潮。等半大的谷地露出不同于金灿灿的厚重时,小孩的活路也来了。穿着短衫大裤衩,拿着竹编的鱼筌就往稻桩处摸索着去。寻到鱼儿敏捷下筌,鱼儿就成囊中之物了。偶尔遇到大家伙,孩童也兴奋地忘了捕鱼工具,直接与大鱼大干一场。大鱼尾巴带起的泥水扑腾得小孩满身都是,大人们眼观孩童乐趣十足,打起谷子也更带劲了。一时间田野里洋溢着的不仅是丰收的沉甸甸之感,更有的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劳动其乐融融的幸福。

稻花丰时是团圆

妇女收起大斗里的水谷,挑着担子唤起捕鱼的孩童便脱离了这场闹热。打谷的人在继续收割,而她们就要投入下一场战斗了。灶头燃起大火,下米煮饭,灶台上摆着各种要处理的菜。小孩被安排着用挡耙将院坝里的谷子散开,然后将挑谷的担子送到打谷场去,自己则拿出咸鸭蛋泡起来,旋即将鱼处理干净,然后撒上姜蒜末和盐。米饭在饭蒸里膨胀,婶子妯娌各自开始炒着不同的菜,厨房里蒸汽一片,色香味俱全的农家小炒加火锅便摆在了饭桌上。

稻花丰时是团圆

打谷的散场回来。洗漱的洗漱,翻谷的翻谷,摆饭的摆饭,一大家子人就坐于饭桌前,咸鸭蛋咸淡适中非常可口,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非得吃上一两块才算圆满,小孩子满足的吮吸鱼头的滋味,火锅里沸腾的锅底勾着人赶紧下筷,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仿佛要上演什么精彩的大戏一样。总之,丰收大抵就是这样:一家人齐心协力收割稻谷,每个人都有自己参与其中的要忙的事,以及吃咸鸭蛋时缺一不可的大团圆。嗯,稻花香里说丰年,是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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