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塑料好友,表面上当我是好友,但私下里,我却怀疑她对我有仇。
为什么这么呢?
有一次老乡聚会,有很多家乡的朋友,其中妇女同志偏多,不巧的是,我爹地也在其中。
爹地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能说他不好,也不能怪他对我有看法。你知道,老一辈的男人与我这思想比较时尚前卫的女士相比较的话,那肯定是格格不入的,一言概括之:他极力反对女人臭美。
一般来说,女人调侃自己爱美,都惯用“臭美”一词,那是自嘲的说法,中性中带有褒赞的意味。但在爹地的思想里,但凡“爱美”,就是名副其实的“臭美”,应一律取缔。
可是,像我这种嗜美如命的人,又怎会遵从他的定论?
总之,在我们家庭里,都是他说他的,我关起房门搞我自己的,倒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坏就坏在那天一伙人聚餐,那几个妇女同志席间畅谈,把嗓门开得大大的,她们都不一而同取笑我,又瘦又白,怎么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个样子。
我一个劲向她们使眼色,叫她们不要乱讲,因为爹地就在身旁。爹地一家人反感女人瘦,在他们朴实传统的思想里,女人若要有旺夫相,就必须得中年发胖。
像我这样,到了中年,却没有一丝发胖的迹象的话,那显然是不合理的。
这明明有悖常理,可妇女同志还在那里叫嚣得欢天喜地,果然,惹恼了爹地,他终得不愠不火地表了个态:
“我是最反对爱美打扮的,那些人都是越打扮越丑。”
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我们家最好打扮的那一个。
这下,围桌旁马上鸦雀无声了。
而此时,紧挨着我身边一直静坐没有发声的同乡好友,终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只斜看她一眼,我马上意会那眼光中透露出来的所有的不屑、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你知道,我何其聪明?我的火眼金睛,岂能看不穿一个人的心?
因为,她从不喜打扮,她与我爹地是一类人,她的思想与爹地的思想也是一样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塑料好友,有一天,我们又有机会同桌围餐。
这一次,我依然打扮得白白净净清清爽漺的。
我怎么个打扮法?
若是白天出门,我肯定脸上脖子上全途上带有防晒功效的日霜,再抹一层粉底液,出门前,还要盖一层散粉,这样既可以防止出油又能够细腻肤质。
但我不会涂眼影睫毛膏之类,因为麻烦,再加上聚会又不是那么重要,反正都是自己熟悉的几个人,就比较随便。
若我的服装是无袖的或者露腿的,我也会在胳膊和腿上涂上清爽防晒露。之所以要防晒,是防止皮肤被太阳晒黑,之所以用露而不是用霜,是因为霜的质地较厚,不容易推开。而露的质地比较稀薄,涂起来省事,还水水润泣的比较舒服。当然,重点是,为了给后续涂带有增白效果的身体素颜霜提供便利。
这样,就不会搓泥。
不然,东方人就算皮肤再白,也总脱不了那点黄气,用素颜霜,才是真的白成一道光。
于是,我就这样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雪纺衫与一条墨绿色的紧身鱼尾裙便出发了。
我也没有刻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事实上,我每次出门都这样,我总认为,白就要白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不要像僵尸抹粉一般地死气沉沉,瘦就瘦得有精神,而不是老气横秋干瘪衰竭得好比一个死人。
等我到了目的地,我们又得以有机会坐在一起。因为人比较多,又不得不靠得比较近。而这一次,她恰巧也穿了一件无袖衫,恰巧,她的也是正白色。
你知道,女人在一起,难免都是聊老公聊孩子要不就是聊衣服化妆品之类,这次,她便开门见山与我说道:
“好巧,我们穿着姊妹装!”
“诶,真的好巧,果然是姊妹装。”我也大声附和着。
于是,她摸了我服装的面料,我也摸了摸她的服装面料,我问她哪里买,她说系她的妹妹送出的爱,我则如实反馈我系网上便宜购来。
然后,我们便不自觉将两支胳膊拼到一块。
这时,一惊厥才发现,跟她相比起来,我的手臂好白。
她一发现的我手臂这么白,有点儿不置可否,便又将另一只手臂伸出来,要同我另一只手臂相比兑,仿佛不比兑个究竟便不会心安理得似的。
我便伸出来另一只手臂,再与她比,照样,还是我比她白了好几个色阶。
她惊讶地问:你为何这么白?
我平静地答:我从不让太阳晒,我所有的护肤品都是美白。
这次,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只是,眼光不再是不屑、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取而代之的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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