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父亲总是被概念化成“严厉和冷峻的”,他们是力量和权威的化身。人们常形容“父爱如山”,不同于母爱那种天然紧密的连接,父爱相比总显得庄严而带有距离感。
在很多孩子的童年,父亲是用来仰望的。他们像山一样静默坚守,像大树一样伸展枝丫,为我们提供庇护。这种仰望让我们很少真正去凝视父亲,也从来没有想过,去除父亲这个身份,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在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留学的苏州女孩朱彦潼,把童年与父亲一起生活的故事绘成了动画《杯子里的小牛》,该短片一共获得了24项国际大奖。
四岁的囡囡不喜欢喝牛奶,爸爸告诉在她杯底藏了一头正在洗澡的小牛。囡囡信以为真,可是喝完后只剩下空空的杯底,爸爸这时候又安慰她小牛被喝进肚子里了。囡囡半信半疑,爸爸指着她咕咕作响的肚子,不信你听听。
在去上幼儿园的路上,囡囡听到大人们在轻声议论自己,这些话让她感到很不安。那时候她和爸爸经常得搬家,新的家新的幼儿园,让她一时无法习惯。而放学后被爸爸载着去兜风,成为她一天中最的新奇和愉快的时光。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闷热的黄昏。渐渐懂事的囡囡,开始从房东催缴房租,路人的冷遇,模模糊糊地感受到父亲的窘境,也越来越不相信这个被他人称为“骗子”的爸爸。她开始会问爸爸孩子是从哪里来的,那个每次坐着小轿车来给钱的女人是谁,对于爸爸的谎言,她再也不会像喝牛奶那样信以为真。
小时候,真相总是藏在很深的地方,在我们遗忘的记忆的角落,在父亲刻意掩盖的话语里,在他故作镇定的目光中。
突然某一天,父亲的形象从高山的某处开始崩塌。当我们发现他很多的坚强其实是在强撑,他变得跟普通人一样,也有难捱的困境和无法言说的苦痛。或许就是那一刻,我们觉得自己长大了。
18岁后离家在外,她也学会了撒谎,每次打电话跟爸爸说自己过得很好,告诉爸爸给他买的东西不贵,对于爸爸递过来的牛奶会认真地喝掉。而这个时候的爸爸,不再高大强壮,已经是头发斑白,满脸皱纹。
长大或许就是,懂得了爱比真相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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