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高速公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了他的讣告。讣告说他死了,葬礼在西区一个破旧的足球场举行。
看到他的讣告,在感到吃惊的同时,也在努力回想他的模样。不管怎样,他是个好朋友、好伙伴、好兄弟,甚至是好导师,而对于女子,他应该是最让你痴迷的恋人。一个沒有瑕疵近乎完美的人。
看台年久失修,参加他葬礼的人挤满足球场。不容否认,他同时也有一般人没有的好人缘儿。我来的比较晚,只能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大约就是足球守门员开大脚的距离。
身边是个戴墨镜的男子,无法掩饰的悲伤使得他腮帮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我看到两行泪水划出镜片的最底端。足球场无限沉寂,四千多人,一致的悲伤无语,我甚至能听到身边男子的眼泪划过汗毛的声音。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墨镜男子擤着鼻子,“你呢?”
他是在问我。
“我有两年没见他了。”我看着最远处的尸体,“怎么说呢…如果不是看到讣告,我不会想起他。他曾是我的合伙人。”
“那段时间一定很美好。”
“我忘了,我就记得为了那桩生意,我二十六岁时还是处男。”
“什么生意?”
“一起卖狗。边牧、金毛儿什么的。后来赔了。钱都是我垫的。”
其实我没忘了他。但我不怨他,他毕竟是个没有亲人的孤独鬼。人到了三十需要舍弃一些东西。在它们成为笑话之前。我想,墨镜男子也应该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高音喇叭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高音喇叭上喊到:“下面,我们为最纯真的理想举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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