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晨惯常在睡前盘点铺子物件,或是把典当册子来回翻看几遍。
这几年张云雷越发觉得时暮晨记性不好。有时候中午答应好好的事儿,到不了晚饭时候,就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或者干脆张冠李戴的乱说一气。平日一些小事倒还罢了,张云雷惯怕这有了什么重要的事,也被她这不靠谱的记性给耽搁了。
这会儿时暮晨又坐在沙发里看典当册子。张云雷坐在他不远处,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一溜烟的按下去,哪个都不吸引人的样子。
“青岑,家里还有白䓘吗?”时暮晨突然抬头问端了水果过来的青岑。
后者歪头想了想:“好像还有点,不多。”她把水果盘放在桌上,推给张云雷,问:“你要用?”
“嗯。”时暮晨又低下头,一边看着手中册子,一边说:“我屋里两块冰种翠,我想染了掏对葡萄杯来。”
“别想了。”青岑从盘子里挑了颗滚圆饱满,艳紫透了色的提子,直怼到人唇上:“你说的那两块,昨儿才雕下两副镯子,这盒子还没来得及配呢。”
张云雷在一边听得直摇头。这是又忘事了。
手底下按钮又按一下,新调的台上在播娱乐新闻。多得是些当信不当信的八卦杂谈。少有那正经的事情要说。好在比那些个民生愤慨来的让人轻松些,他也就没换下去,打算看那么一会儿,也就回屋了。
“…记者从谢金助理简某处确认此前发布的消息。知名戏曲艺术家谢金于今日早些时候被发现在自家别苑的浴室内割腕自杀。接到电话出警救助的某医生向记者透漏,他们抵达现场时,谢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身亡。据记者了解,此前在谢金被投毒事件后离职出走的,原谢金贴身助理李鹤东,于前日一早因车祸去世。谢金生前与前助理李鹤东关系亲密,更有小道消息称两人为恋人关系。这次的自杀事件很大可能是因为恋人去世,无法接受而导致的精神奔溃。谢金,现年…….”
张云雷看着电视上戏曲演绎片段,听着新闻主角谢金的生平,心里头不知怎么漾起一抹哀戚。
“谢金?”青岑皱着眉,转向时暮晨。
时暮晨这时也放下了手中册子,抬眼看着新闻中正在播放的谢金生前的演出片段。
“你们认识吗?”张云雷转头问道。
“有些渊源。”青岑没说话,倒是时暮晨舔了舔嘴唇,低声应了:“极好的嗓子,又有身段做派。太可惜了。”
“这世间有多少不留遗憾的?”青岑摇摇头,也是叹一口气:“可那又如何?重来一次的代价太大了,就算有机会,又有多少人,能够牺牲得起?”
“重来一次吗?”张云雷看着有些愣怔:“如果每个人都知道有机会能够重来,哪里还会珍惜现在的这一次?不能重来也好,至少,该为自己所说所做,付出些代价。”
似是不想在这明显不愉快的话题上多做探讨,青岑抢过遥控器,几乎是没停留的按了一圈,也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遂又扔还给张云雷。
张云雷明显也对电视失去了兴趣,正低头端详自己的手。
“你说,这里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痣?”张云雷扣一下右手上的痣,有些纳闷得说。
闻言,离得近的青岑直接拽了他手过去探看。就连时暮晨也坐过去些,微眯着眼睛看。张云雷被拽成个半倚靠的样子倒是也气恼,任由两人这么扣扣戳戳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问:“怎么回事?”
“就,长个痣啊,有什么奇怪的。”青岑摸摸鼻子笑。
倒是时暮晨,抬眼细细看他面庞,一副认真模样开口:“大概….黑色素沉淀吧。要不给你买个美白面膜敷起来?”
张云雷险些没被他们给气笑了,也没太在意,招呼一声,起身回房了。
见人都走远了,青岑才收起脸上的笑,看向时暮晨:“我没看错吧?一样是不是?”
“嗯。”时暮晨端起桌上的茶饮一口点头。
“这不该是叁时空的人物特征么?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青岑有些担忧的问:“有影响么?”
“应该是杨九郎的出现促使特征显像吧。”时暮晨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尽快引杨九郎来一趟才是正事。”
“好,我记着了。不过,”青岑用下巴朝电视方向点了点,又问:“谢金跟李鹤东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叁时空去?”
“现下看来问题不大,看后续还有别的变数没有。”时暮晨也不看典当册子了,起身离去。心里却在盘算着好些事。
张云雷其实没发现,在左侧脸颊下方的位置,也慢慢浮现一颗浅色的小痣,跟杨九郎脸上那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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