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饭桌边的墙上挂着世界地图,天天吃饭时对着它,时间久了还是起些作用,什么作用呢,会看大和看小。
什么叫看大呢,比如县上面有个市,市上面有省,省外更大了,太平洋那边还有美国。父亲还用红笔在图上圈来圈去,把小的地方突出来,也就变大了。看小,那也就更好懂了。
其实,我这个人对方向一点也不敏感,上大学学地形学,成绩一般般,我不是个干具体事情的料。这是我的短板,应该弥补。
但这里有个矛盾,具体的事要做,但头脑要会思考,不然具体的活容易把人陷进去,陷进去就不好了,人活的就不潇洒了。
莫言在《捍卫长篇小说的尊严》中说过这么一段,让我记忆犹新:“那些能够营造精致的江南园林的建筑师,那些在假山上盖小亭子的建筑师,当然也很了不起,但他们大概营造不出故宫和金字塔,更主持不了万里长城那样的浩大工程。这如同战争中,有的人,指挥一个团,可能非常出色,但给他一个军,一个兵团,就乱了阵脚。将才就是将才,帅才就是帅才,而帅才大都不是从行伍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我大致想用莫言的话来说明一点,看大方便决策,看小方便行动。也就是别人常说的,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但生活中遇到的事,哪能都这么来,许多事没什么道理可言。
那怎么办,日子总要过好吧。为了这个好,以及能够好上加好,我只好把毕生所学悟来悟去。家里的祖训是,宁要心宽不要房宽。这是个极其深远的祖训。这句话,昰我决策做所有事情的逻辑起点。
以前读书时不懂的问题现在逐渐懂了。当年毛主席和林彪讲,先打锦州,林彪认为条件不成熟,火器不够,后来证明毛主席英明。所以毛主席有理由瞧不上唐宗宋祖,比如那个宋祖赵家,活生生把帝都放在开封,他认为实力不允许,缺兵少粮,当时的军粮要全靠长江流域给养,由扬州往北到达开封的这条隋炀帝以来的运河运输粮食,这条运河,但这条运河只通到了开封,如果按照当时领导人的思维,最好能运到洛阳,因为洛阳外有黄河、五台山和雁门关这样的屏障,位置更好。可惜,但就是没有这个财力和人力,所以为了节省这个费用,只好定都开封,而开封这个位置,战略意义很不够,因为当时开封一马平川,挨着黄河边,太行山以东是个大平原,敌人骑兵从北南下将是很要命的,两三天就很到黄河边,只要一渡过黄河,开封就无险可守。所以从这个角度看,那些领导心不够宽,是缺少些雄才伟略的,如果当时定都洛阳,从战略全局上是主动的,虽然兵粮一时运不上,但这和定都来比较,不是在同一个维度上相较的,那是战术层次的事情了。
可是,现实生活中,战术往往压制了战略,人很容易被现实所打败。实质上,究竟是被现实打败还是被自己打败,是值得考量的。因为外因和内因大致还是不一样的,我也没必要强调那些归根结底的内因。就像我曾经死命追的一个女孩,十年后的重逢发现,我并不那么爱她,追了那么多年也没得手,一半因为呕气,一半因为想抓住内心向往爱情的那根稻草。我向往的只是爱情这个抽象东西,而不是她这个外因。幸亏没在一起,挺好。也就是说,战术上成功也会压制战略维度。追了若干年的我,以前总认为是个失败者,连个山头都攻不下,现在再看,我不承认了,我没什么败的。
说了半天,说的乱糟糟,大致的脉络是想说些思维高度上的事,但又没讲清讲透。自然,这也不是讲课,没必要一是一,二是二,大致有个主线就行了,我自己认为说的过去就好。
回到来再看,这个高度,应该是无边无限的,无穷无尽的,那归根结底在哪呢,在我这个小小的肉体上,在微微展开的笑容上,在刚柔相济的动作上,更在反复纠正自我的意识里,可大可小,不大不小,从大到小。
完。
202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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