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前的时光

前些日子足球队聚餐，一直随队出征的司机师傅老潘也去了。酒足饭饱趁热车的功夫，不知怎么的就聊起年岁人生。老潘左手拍拍鼓起的“啤酒肚”，举起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比划。“叔，今年五十岁。时间太快，不是说叔怕死。就怕和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我是怕自己老去。”他说地款款。要知道上次出车他还对过路的小姑娘按喇叭，嘻嘻哈哈的谁都比不了。聊天后来变成他辉煌过往的侃侃而谈，我笑而不语。

  那究竟怎样才算是真正地老去呢？颤颤巍巍的行走、鬓角的老年斑，再者说是即将妥协的精神世界。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确实我也怕老去，不同的是我更害怕死亡。二十岁生日我坐上餐桌，没在意的开了句玩笑话“哎，二十岁是个槛，过了就老咯！”我奶听罢顺势就是一巴掌，我赶紧连忙起身道歉，虽然脸很疼，不懂她为什么如此生气。我爷去世三年所有人不会再痛哭流涕了，我注意之余是我奶的那份孤独。她一个人在家基本是不愿意吃有油水的饭菜，相似的电视剧剧情一个劲的能看好久。欣慰的是，这里有她年轻时农场工作过的老友，如今都老了。他们通常在午后打麻将，傍晚踱踱步。如果儿女月月肯回来，他们会很知足。我总有种自私的想法，觉得待在这里憋屈，年轻人就该去享受灯红酒绿，老人就得真正的老去。突然就想到那天晚上，我奶说她心里憋的慌，想出去走走。来来回回最后哭的像个孩子，我怕极了。对老人来说，快乐是短暂的，心中的苦闷是永远的，只是他们在表现与沉默之间考虑。

  我在推送的文字上看见台湾作家林清玄的这段话，才猛然间想写下这些。“如果人能快乐的归去，死亡就不能杀人，反而是人杀掉了死亡。生死是我们唯一不能左右的事，但我们可以选择坦然而快乐地告别”。其实，人活到那岁数，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归去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