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公交车上,我坐在老幼病残的那个位置的位子上。我坐的不是座椅,是马桶。我镇定自若地坐着,我看不到我是不是脱了裤子,反正我正襟危坐在那里,屙屎。
我的前后都有人,人不多,但也没什么空位子。反正我正襟危坐在那里,蹿稀。
公交车平稳冷漠地开着。周围人平静冷漠地站着。我起身,用力踩下冲水按钮。我离开那个座位/马桶,我背对着它,整了整我的衣服。我才整到领子,我听到背后一阵躁动。水喷出来了。稀屎溅了我一个背影。我定在那里。
两个婆婆认真的,一笔一划有板有眼的拖着车上的水。司机平稳冷漠地开车。
我在家里,我在一把背对我的椅子面前,我从头脱下我的衣服,我的裤子,我想:有屎的这面要朝上。
下午
体育课,我们排在一起。好长好长的队伍,人们个个嬉皮笑脸。太阳光打在人脸上反出油腻的光泽。我在排尾,或排头,我请求出列。我假装去厕所,企图掩盖些什么。厕所的挡板是磨砂玻璃门,却只有中间部分磨砂了。也就是说,这挡板什么也挡不住。
我蹲下来,看到外面的队伍嬉皮笑脸,嬉皮笑脸的队伍有没有看到我,嬉皮笑脸的队伍看到怎样的我。我看不到我是否解开裤子。我蹲着,从门的下面看到外面的队伍。我也嬉皮笑脸的,打算换一个有视线遮挡的隔间。
没有。
没有可以遮挡视线的隔间。我正对着队伍。队伍正中间有一个男生,他没有看我,他一本正经地盯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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