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一干人气势汹汹地拖着柳锦绣和翠儿往酒馆门口走去,待他们正准备把两个姑娘带走的时候,迎来了一队官兵。
官兵为首的领队叫田一山,柳锦绣认识他,她曾数次看见他跟在赵文瀚身后公干,之前见面也算是点头之交。
田一山淡淡地扫了柳锦绣一眼,只作不认识,对周子路笑道:“原来是周公子,我当是谁呢,卑职刚才接到百姓举报,说是有人仗势欺人,在这酒馆胡闹,我们这负责临安城安危的,您也知道,哪里有事就往哪里去,这便过来了,没想是周公子您。”
显然田一山还是惧怕周子路背后的势力的,不敢与他硬刚,只是半开玩笑说道。
柳锦绣见田一山不愿与她相认,便也假装不认识,没开口说话。
周子路见田一山如是说,拉着柳锦绣的手腕藏到自己袖口,但并未松开。
他瞟了一眼田一山,冷冷道:“原是田大人出门公干,本公子带个舞伎回家弹个小曲儿,就连这等私事,田大人也要管吗?”
田一山面色一沉,四平八稳答道:“周公子误会了,周公子若是带个寻常的歌舞伎回家,那卑职自然管不了,只是这女子是柳锦绣,据我所知,她早已从歌舞坊赎了身,如今已不算歌舞伎人,只是良家女子。”
这周子路虽无一官半职,但是听闻他有个叫做周琼华的姐姐容貌绮丽,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造化,竟然嫁入了梁王府做了正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周家出了一个王妃,如今在临安城也算是一个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
周子路听田一山如此一说,当下面色便阴沉了下来道:“田大人这是在怀疑本公子强抢民女?”
柳锦绣趁机从周子路手中挣脱,大声道:“田大人说的不错,我一年前已经从歌舞坊赎了身,如今早已是自由身,并不是乐籍女子,不信大家可以去衙门里查查户籍簿。”
田一山点头道:“这个卑职倒是知道的,锦绣姑娘赎身那日,卑职曾陪着我家公子前去亲自见证,也算是半个见证人,锦绣姑娘的确已不是乐籍女子。”
周子路面色冷了下来,朝着田一山眯了眯眼道:“田一山是吧,本公子记住你了!”
周子路末了,又看了一眼柳锦绣,这才转身扬长而去,他后面的那些狗腿子也连忙松开了翠儿,跟着他一溜小跑的离开了。
柳锦绣揉着被周子路掐的生疼的手腕,忿忿地看着周子路离去的背影,他担心地看着了田一山一眼,低头对他敛礽行礼道:“锦绣多谢田大人相助。”
田一山别开身去,未敢受柳锦绣的大礼,他虚扶了一把柳锦绣道:“姑娘不必谢我,田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何况赵公子与我乃是泽袍,如何能有见死不救之理?今日之事,姑娘如果一定要谢,不若谢谢李公子吧。”
“李公子?”柳锦绣惊讶道。
田一山点头道:“就是画师李延庭,我正在前一条街巡逻,本不会这么快就巡查到这里的,是他跑去通知我的说你在这里被刁难,让我赶快来为你解围。”
柳锦绣闻言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未看到李延庭的影子。
原来李延庭送了她麦芽糖后并未远离,就在酒馆对面的楼上为人作画,没想竟看到了柳锦绣被周子路刁难的一幕。
他想着自身背后并无靠山,恐来了也无用,心里灵机一动,这才跑去告诉了田一山过来帮柳锦绣解围。
当然,柳锦绣并不知道李延庭为了尽快告诉田一山这个消息,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脚崴了一下,如今他见得柳锦绣得救,正一瘸一拐地独自往回走呢。
柳锦绣点点头道:“多谢谢田大人告知。”
说完这些两人便互道告辞离开了去,田一山看着柳锦绣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叫住她再说什么,他本来是想告诉柳锦绣那李延庭去找他时,鞋子都跑掉了,但他想着柳锦绣的心上人是赵文瀚后,便也没再说什么,他此时不知道的是赵文瀚已经被长公主看上,欲招他做驸马。
柳锦绣这边和翠儿回到家,心下难受,未及思量,便挖出了一坛玉兰树下埋的梅花酒,坐在树下自顾喝了起来。
翠儿在一边看得难受不已,劝酒不成,反被柳锦绣拉着一起喝了起来。
柳锦绣举着酒碗对翠儿道:“来,干。”
翠儿一开始还略微皱眉,劝说她几句莫要喝多了,几碗酒下肚,后面便放开了,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竟然喝到了天黑。
一大坛酒不知不觉已被两人消灭了一大半,两人喝得醉醺醺的四仰八叉地睡在了玉兰树下。
冬日的太阳像个橘红色的大火球,慢慢地从东方升起,暖融融的阳光洒下大地,临安城笼罩在一层柔和的金光中。
清晨的阳光照在玉兰树上,细碎的日光从稀稀疏疏的枝丫上投射下来,落在柳锦绣的脸上,她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升的阳光直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抬起手臂,挡住了初升的阳光,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昨夜竟然和翠儿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睡了一夜。
揉着发晕的太阳穴,她慢慢站了起来,昨日的一切恍若梦中一样不真实。
衣服上已沾满了露水,冰冷异常,她皱眉看了看自己脚下昨夜躺的地方,是一块坚硬的土地。
她蹲下身,把翠儿推了推道:“翠儿,快起来吧,天亮了。”
翠儿听见她的呼唤,迷迷糊糊睁开眼,阳光刺入眼睛,她本能地一手遮住阳光,口中喃喃道:“姑娘啊,怎么了?”
“天亮了,快起来,我们在这里睡了一夜。”柳锦绣只觉得头脑晕晕的。
柳锦绣梳洗完毕,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窗户外原是一小片荷塘,入了冬,荷塘的荷叶早已枯萎,如今水塘里是俱是一片枯荷,入目满目疮痍。
荷塘里的锦鲤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只留下一滩浑浊不堪的池水。
柳锦绣心下凄然,想起昨日赵母说的话,不禁悲从中来。
大梁前些年科考有个不成文的规则,状元必须是文采斐然的,样貌并不重要,但是探花定然是样貌出众并且文采超群的,许多公主的驸马都是从探花里面选出来的。
这些年在景安皇帝的手里,这个不成文的规则早已被废掉了,只是不知为何,如今竟然又选中了赵文瀚这个探花郎做驸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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