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黑屋子里,写下我小时候遇鬼这事,偶然记起,不讲出来会憋出病。
中学离家远,骑自行车沿府南河边一路到九眼桥,过桥再沿河边折回来这样子,大清早的一个小时这么耗费了,说起来离家也近,出门步行沿铁道过学生大桥,再沿一条叫沙河的小道穿行过去也到了,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
沒得选,肯定愿意骑车,一来有标配的车马儿骑,二来入城方向早摊多,油糕油条豆浆是我最爱。步行绝不可能,一来时间差不多,二来铁道难行还危险,三来沙河小道边一路的乱坟包子,四来有鬼。
入冬后日短夜长,这年又临近高考,毕业班六点半必须到校,对于我就意味着五点半就得出门,哪学期哪劲头跟打仗一样,到今天虽伤怀光阴流失却实在不愿去多想。
今天跟平日里沒什么不一样,一样的黑灯瞎火,落针听响般死寂,喝了杯凉白开,手套耳罩,裹得严严实实,胸前书包背带压着,拉开门,一股阴冷还是穿身而过,老爸嘀咕了句什么沒听清楚,关门走人。
楼下大雾正浓,有路灯透入,大概五六米开外不见人影这样,对血气方刚小伙子来说不叫个事。
在停车棚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的26自行车,脱链了,准确说是链条断了,脑袋嗡的一声...这学期还沒走过铁道这边,念头一闪,突地一身都感觉不对了,沒时间多想,硬着头皮也得走。
身后小区门卫室亮光沒了,不远铁路道班的灯透了过来,沒撞见一人或许就在八米十米外被大雾蒙着,急步走着右拐上了铁道,前面漆黑一团,跟进洞一样,心里想着回头,但性格不答应,借着油光锃亮的两条铁轨恨起眼晴往前走,鬼挡杀鬼的架势,这世上根本沒鬼,都是自己吓自己,故事都是编的...
脚底板打在轨道间一根根水泥横枕上,像干竹子断的声音,身后的道班灯沒了,黑彻底袭来,雾呲牙咧嘴的往我眼睛上撞,清楚自己慢了下来,低头死盯着脚下不停恍现的四五根横枕,开始每一步都有点虚了,准备着,为突然收回来时动作会快些...其实我更怕前面猛地出现一个人,两轨间只有这一点宽,从黑雾里冒出来非得侧下身才能让过,戴着口罩,还是个女的。
习惯中大桥该到了,就算没注意大桥护栏,也应该听见大河下的水声,是我走太慢了吗? 这会儿雾更大了一样,心开始有点乱了,既然都一直走过来了就不能停,后面有种东西会上来,再往前走,大桥沒到,加快了脚步。
手心开始冒汗,我确定是走过了大桥,错过了铁道边的小路,我必须转回去找小路,想着,停下脚,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的转回头...雾里一人形黑影一恍,瞬间汗毛倒竖,鬼,这么一想,腿一下软了,绝不是眼花,我见鬼了,谁会跟在我身后,只有鬼,跟了我多久,一直跟在我身后,这可是鬼啊!去那里了,又在我身后吗?想喊,发不出声音,从未有过的被控制的感觉。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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