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这几天,遇到了一些让我印象较为深的人与事,几次想提笔记之。却苦于害怕写出后词不达意,破坏了本来美好的感动,然而要是不记下,又害怕失去些什么。在嘈杂的车厢里,不能以笔书写,于是记在这里。
写完这些,不知道下次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心思去写。毕竟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就算能够找回来,也没有最初的那份心动了吧。
1、坐K43路公交去大差市,某个站后,一个乘客下了车,留出了个空座。我扫视一眼车厢,发现没有特别的人群,扭身坐了下去。这时,一个弱弱的男生和我说“叔叔,你能把座位让给我妈妈吗?她身体不太舒服。”听完,赶紧起身,用右手做了个请势。从男孩身后走出一个朴素的女士,轻轻坐在座位上。车走了好一段路后,男孩轻声地说句“谢谢叔叔。”唯有点头微笑回应。这时,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生: 头发有些卷,戴着一副眼镜,嘴边刚冒出极细的胡茸,大概十五六七的样子,背着一个双肩包,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扶着扶手。他的母亲脸色有些差,他一直站在母亲身旁,一句话也不多说,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静静地看着他妈妈。我突然觉得很惭愧,面对这对母子我只想着逃走。于是下一站,夺门而逃。
2、从游客中心到北峰脚下的大巴车上,和几个从上海来的游客聊到西藏。和他们说起西藏的天葬,天葬台,天葬师,青烟,秃鹫。没有谁避讳这样的话题,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其中一个去过西藏的游客问我“你也去过西藏吗?”,哪里敢谎称。只能承认自己从纪实文学著作里看到的。略微了解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的供像历史,以及仓央嘉措的诗好多非他所作等。后来还讨论了各地形式各异的埋葬方式,很久之前普遍的现在少见的土葬,之前不被接受现在广泛采用的火葬,等等。不知道是人们普遍对生死问题看得平淡,还是只是我们几个觉得生死如常?
3、从华山北峰乘缆车到山脚,缆车的玻璃上贴着“I love U”的红色字样,还有一些心形图案映衬着,为险峻的山峰添加了几分文艺情调,属于高空中的浪漫。坐在对面的是情侣模样的一对年轻人,其中女孩把手机递给我说“你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我们今天还没有合照过的。”欣然接过手机,取景,对焦,咔咔,他们今天在华山的半空中同框了,背景是巍峨的华山和红艳的“I love U”。能让我记起他们,是因为照片里女生先比划了个点赞手势,又换成胜利手势,而男生全程没有动作,除了眨了几下眼睛,甚至连微笑也很僵硬,话也不多。我想,他应该是个很稳重的男孩吧。后来大家走出缆车就各行一方,默念祝福他们。
4、傍晚在钟楼旁边的广场上,一个歌手弹着吉他,从沙哑的喉咙里唱出沧桑感很强的歌谣。一群人坐在台阶上,不说话,不玩手机,有的相互依偎着,有的孤独的坐着,静静地听。在人群的最边上,一对中年外国夫妇手牵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专心弹唱的歌手,他们都背后是钟楼的夜景和蔚蓝的天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但是他们的那份专注和宁静让我很动容。
一个人在路上,不经意间就会遇到一些感动,有些是人情的温暖,有些是世故的暖心。遇到的无论是人,还是事,总会有意无意的触动我的心。这是我出来得到的最大的收获。与在单纯单调单一的校园生活相比,社会上的多姿多彩似乎更吸引我。可能这容易让人世俗和市侩,但人又何尝不是从世俗里脱离出来再进入世俗么?
木心老先生在《云雀叫了一整天》里写“生活的最佳状态是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吧,时而冷清,时而风火。
2016/07/28
乱记于四川境内,K691次列车上
PS : 写完又看了一遍,回想这几篇文字的写成过程,每次都会对文字精雕细琢。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个优点,很讨厌自己去刻意追求那些看起来华丽的词藻,却在写作时不经意地和自己玩文字游戏。就像我想自由而随性地写几个字时,笔尖下却总会不自主地瞎讲究。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悲哀。惟愿: 在路途,别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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