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爱一个人

老家附近住着一个老婆婆，一直孤身一人。我以为又是一个儿女不孝的老人，每每见到也只在心里叹息一声，没做太多理会。她和我奶奶的关系倒是挺好，时常来我家聊天。我做作业或者看电视的间隙瞥见她们聊天，老人总是笑得一脸满足，我不解。这样的人不是该苦大愁深如祥林嫂一般吗，怎么看起来却如此满足幸福？一次和奶奶的闲聊，我知道了她的故事。

   那个年代里，在农村读中学的女孩子无从了解外界的信息，总是对外界充满好奇。那么从城里来的年轻男老师无疑是她们生活中的光，何况老师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为她们讲了许多城里的事情，激起了女孩们对城里生活的无限向往。而激起我故事这位老婆婆向往的，却是讲故事的人。她问：是不是城里的人都像你这么好看？男老师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好看。

   老婆婆跟奶奶讲起这段的时候，笑的一脸开心，嘴上却说着他不害臊。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欢。

   事实当然不像烂俗的偶像剧，男老师不久就被调回城里。老婆婆的生活从此又失去了那道光，归于无聊和平庸。那个年代考大学多么难啊，可她还是考上了，她要去城里，去接近她的光。读大学的日子，她无数次地经过她打听到的男老师住的楼，可没有一次敢走进去，连经过都小心翼翼。也许冥冥中真有一股力量，让思念不白付。一次经过，她被男老师叫住了。她好开心，还记得她的名字。“你记得大年夜里第一声划破夜空的烟花声吗？那是我听到那次他叫我名字的感觉。”老婆婆说。

   后来，男老师很照顾她，在她被人瞧不起，孤立无援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她打通关系找工作；陪她走过很多她最美的时光。她觉得，老师一定也是喜欢他的。直到，有天他一脸开心地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婚礼那天她喝得酩酊大醉，笑着举杯祝福，不过眼里的眼泪，明眼人还是能看到。又一次，她遇上了难题，一如既往，他还是要来帮她。她拒绝了。

  “身边的人谁不私下议论我们是否有私情，你结婚之前我们大可视而不见，如今你是有夫之妇，我们再走的近，别人该怎么说我？岂不要说我不知廉耻，狐狸精？”

 他急了:“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不就行了？”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从此不复相见。

  老婆婆回到了农村，离他远点，就好像没那么痛了。过了好多年，她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其实，我也问心有愧。唉…”

    接到电话的不久，他就去世了。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是生命垂危。下葬的时候，他随身的衣物口袋里还有着她年轻时候的照片。

   老婆婆笑着说:“他结婚之后，我也去了好多次相亲，但相亲得越多，越觉得还是他好。就不再找了，我好骄傲，一生只爱了一个人。”

 老奶奶总是一个人坐在家门口，阳光照着她，微微眯着眼，总是笑着。一生只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心里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