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阳光有些清澈而透明。沈易霄发来消息,他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在电话里,我可以听到他有些雀跃的心跳。声音有些透凉,让我心里如同吃了薄荷一般彻凉。
爱了沈易霄有七年,高中三年以及大学四年。可是沈易霄是男子,而我们都是男子。这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价值观的。可是,却还是疯狂的爱,痴迷的想念着这个男子。
记忆如同闸门一般涌现。回到高中时第一次遇见沈易霄,他朝我笑,阳光下明媚的光在牙齿间跳跃。他留着碎发,穿着洁白的运动衣。身材比较不错。这是我唯一对他的印象。但,记忆里还唯一记得的是,他视乎成绩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算是中等。
那天午后,阳光有些慵懒。我趴在课桌上睡觉,他坐在我旁边,手搭在我的背上。然后靠近我说,喂,晚上自习后去上网好吗?我不理他,他有些急了。他说,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寝室。
回来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那段回学校的路并不好走。天气突然有些变凉。我紧紧的依偎着他。他突然将我的手握住,他说,别怕,我会保护你。那一刻,我的心被他融化。
沈易霄依然在电话里有些自顾自的说着。我只是听,没有说话的打算。末了,他终于还是问了那句,卒儿,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那句话,我只是静默的等待着结束这通电话。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沈易霄才放弃道,卒儿,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但是不代表我不爱你了。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春天视乎来的快,走得也快。沈易霄的婚礼偏偏选在了四月二十号举行。我问他是故意的么,他说,他就是故意的。我知道,那一天不仅仅是耶稣受难日。还是我的生日。沈易霄一直都不曾忘记过。
把在上海的工作辞掉后,回了蚌埠。有些怅然的感觉。阳光依旧那么暖,可是却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手机里还是读大学时沈易霄发来的照片,他那时是在西安读的大学,离安徽很远的距离。他去了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读大学。他说,我是代替你去读大学的。完成你未成完成的心愿。
照片里的他穿着洁白的运动衣,剪了碎发。依然阳光的笑容。视乎瞬间可以将冰雪融化。他说,卒儿,这张照片就是为你而拍摄的。
沈易霄不喜欢男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只是擅长和同性之间玩暧昧。我也同样知道和他玩暧昧的人也决不是只有我一个。但我不在乎,因为没有在乎的立场和资本。
参加工作后的一次,我喝的烂醉如泥。他从西安打来电话。电话虽然接通,却一直都是忙音。他询问怎么了,我嘴里说不清出一句话。只是哼哼哼的嘟囔着。他心有些焦急,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喊着。仿佛想要通过电话那头的音波穿越过来一样。
我就这样一个人过完了二十五个春秋。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沈易霄。可是沈易霄却没有忘记我。他还记得我,他还没有忘记要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我记得我在电话里询问他,你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过去?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带,我只要你人来就可以。我笑,那怎么行,至少也得带把刀过去吧。他有些尴尬的笑笑,带刀做什么?我笑,当然是先杀新娘,再杀新郎了。他在电话里笑了,卒儿,没想到过了那么就你还是那么幽默。
其实,他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就像是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一样,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我。你能知道我内心有多痛吗。
我记得妈妈曾经说过,永远不要爱一个和自己没有可能的人。这话说的太过文艺了,我取笑妈妈,你看你,你和爸爸才没有可能呢,不还是在一起了。妈妈顿时不说话了,她只是叹息了下。她说,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简单这一说。
沈易霄给我发来了那女子的照片。她在一片火红的桃花树下,留着长发。也在放肆的笑着。看着看着,我突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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