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不知怎的，想起了爷爷，爷爷已经走了五六年，而我那时都没有去送他。

爷爷一辈子生活在村镇里，在我印象中，没有去过省市，都在村里围绕。要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应该会活跃于镇上的。

爷爷辈的人是真的艰辛啊，农村尤其是，出生在新中国成立前，那时有什么呢，饱一顿饥三顿，糠咽菜都是幸福的，那时的艰难是我们不敢想的。

而一个老爷子会怎么带小孩呢，那时奶奶走了，父母都要去外面打工，留下五六七个孙儿，只靠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带着生活。

爷爷管着我们，也没管着我们，反正平日里不见踪影，吃完饭就出去了到了天黑才回来，做三四个小菜，一屋子小孩抢着吃，像饿死鬼投胎，年纪小的，胆子小的，没吃饱也就半饿着肚子了。

小时候很怕爷爷，因为爷爷不常发脾气，发起火还却是很厉害，狠起来让人惊心。有一次堂哥偷了家里的钱，那可是吊在房梁上打的，拿鞭条打了好多下，好久才放下来，自此忘不掉这场景。

爷爷除了田地里的蔬菜稻米，也就只有捉鳖一个产出了。不是出去捉鳖就是去镇上干什么，要不就在家看电视。平日里很沉默，不是多话的人，当然也不管我们。

那时年纪小，五六七岁的记忆，除了管着饭，呵斥我们，叫我们做事，其他的记忆不多，感情也没多深。

自从七岁离开村里去了父母那后，和爷爷也不多见了，两三年见一次，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的情况。

孩子一个个走了，出去上学，去父母那，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人。那么多年爷爷都在村里，可能是在侍弄田地，也可能是在下水捉鱼，偶尔去镇上一趟。

再一次见到爷爷，是初中后回家里读书，在村里待了几天。爷爷还是一个人，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烧着柴火，煮着简单的饭。那时村里附近没几个人，一些矮房子倒了，一些新房子做起来了，却没有住人，空旷的很。

几年不见，对爷爷越发的陌生，相处起来就像陌生的邻居，除了说两句话点点头，其余时候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其实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无话可说。

有一次，爷爷顺便来我的学校，给了我二十块钱，我是很惊讶的。因为没想过爷爷会来这里，也没想过会给我钱。除了拿着钱，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爷爷还是在意孙儿辈的吧，只是沉默不会表达，一个人带着六七个小孩，还是男人，能要求什么，管吃喝拉撒管一切吗。只是，到底我们相处太少，感情淡薄，我也不会说话，没有打过一次电话，没有主动过一次。

上学期间与爷爷见过几次面，都是匆匆而过，等出来打工后，就更是形同陌路。

等再一次听到爷爷的消息，是妈妈的电话，说爷爷走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回来。

听到消息我是茫然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吗，从此再没有踪迹再不会见面。第一次面对家里人的离开，我不知要怎么办。

最后我还是没有回去，一是爷爷在我这里就是个影子，没有太深的感情，消息突然的没有反应过来。二是我也没有请过好几天的假，没有说走就走的气势，没有勇气独自买车票去坐火车，那时只会去车站买票，坐车又晕车，一来一回很难。三其实是这时候没有女孩过去也行，只要弟弟在就可以，我们姐妹可有可无。

第一次面对身边人的离开，还像是梦一样，只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见面了，不会再有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