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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行者,安知行之乐?

子非行者,安知行之乐?

作者: 张若木 | 来源:发表于2019-07-27 08:48 被阅读0次

    我喜欢村子边上的那几条路,路的两边是并行的水渠,水是从峡谷的小河引来的。这些路不宽,主要是用于农田机械的机耕路,平时很少有车辆驶过,只是到了傍晚才见到三两个村民在散步,以至于独自行走时常常有种错觉:这路就是为我一人修的。

    插秧的季节,田埂划出一块块不规则的水田,天上的云倒影在水里,像一面面镜子。再从远处的山谷望去,斜阳西下,鸟雀归林,那一番景象真有道不尽的清凉。

    下图的是路上相遇的临近村散步的村民,相伴而行了一段路,听他讲了一点他们村子的历史。他说:这里最为繁盛时人口多达五万,我没考证过。

    他爷爷辈是黟县西递人,早年来到这里做丝绸生意,就这样繁衍生息下来。他爷爷的坟茔还是后来从西递迁过来的,就在村边一堆土岗的草丛里。我没去看过,但能想象出个大概:小土包前立着一块不规整的青石板,上面刻的故显考、故显妣之类的字迹大概是模糊不清了,边上杂草丛生,几乎把整个坟茔掩盖,那景象我在山里看得多了,凄凉吗?一定的。

    完全没有人烟的荒野太寂寞了,好在还能看到远处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和散落的白色房屋,才把暖暖的人间烟火味衬托出来,但我只要这么一点。

    此时,只要天气不是太炎热,可以在田间放肆的游荡,不用太过顾忌自己的形象,完全可以穿一件皱巴巴的圆领衫,趿拉双拖鞋,嗅着远处飘来的一阵阵稻田里的泥土味,让风儿把头发吹得凌乱。或急速行进,或戛然而止,或驻足远望,或仰天观云,这样的人会不会觉得哪里有点毛病?没关系,周遭没人关注你,你本生于尘土,乃要归于尘土,你没那么重要。

    常常可以听到上了岁数的村民跟我讲村子一两百年前曾有过的辉煌,村里有多少座祠堂和老宅,祠堂内的柱子和冬瓜梁有多么粗,老街有多少间铺子,有多么的繁华......听的实在太多了,他们说的基本属实,历史资料可以印证,只是看到的现状和史实感觉有些落差。

    我可以轻松的从网上把这些资料复制下来,然后粘贴到我的文章里,省的我总找不到话题,但鹦鹉学舌,拾人牙慧,一点都不好玩。

    可我还是得说,跟徽州其他几个县的老村子相比,太平一带的村子还是少了点韵味,村子周围没看到有枝繁叶茂的古树,也没有见到村边曼妙的水口,这会让我少了很多有趣的联想,我需要那些残垣断壁、角落的青苔、荒野里的孤茔来激活我的遐想。

    下图是曾经的乡政府的礼堂,以前的那些功能没有了,成了堆满了杂物的货场。我喜欢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边流连,把思绪沉浸在那些无意义的成年旧事中,就把我撂这儿吧,我不想去憧憬未来,可预见的无非是高铁跑的更快,楼房盖得更高,那样就很好玩吗?我怎么不觉得。

    我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是不是想从那堆陈年遗物中翻找出小时候某个经历,从中勾起一段纯真又幸福的记忆来,那个时候物质生活是那么匮乏,内心世界却有着那么多的美好。它去了哪里?像武陵渔人只去了一次桃花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读苏东坡《前赤壁赋》,得一千古佳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以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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