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总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却不十分相信,社会上舆论频出的“碰瓷”“盗窃”,让我不得不怀疑。但我也真希望妈妈说得是对的,当真渴望一个“好人多”的世界。
今年的雨天真是令人烦!都过了元宵了,气温还是这么低。要不下一场雪也痛快,可它偏不。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在雨中狼狈地跑,似在枪林弹雨中求生的逃兵。我渴望一处能给我避雨的港湾。但愿,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小伙子,来这儿避避雨吧。”我有点惊喜,竟然愿望成真,但又有点犹豫,毕竟我与他素昧不识,这般麻烦也确实不好意思,万一他又有什么意图。但别无它法,最终我还是心存警惕地钻进了他的雨篷。“来,擦擦。”一块雪白的毛巾递了过来。我连忙摆摆手,从未见过这么热情的陌生人。或许我妈妈说的还有点道理,但也或许……并非这样。
呼吸平静下来后,我仔细打量起这人。他是一个老人,一个卖烧饼的黑老汉,大概是被炉火熏黑的。身体硬朗,手臂上暴着青筋,脸上刻着皱纹,如一块用久了的刻板。牙齿落了几颗,灰灰的。眼睛却通亮,如晚霞灿烂的余晖。
我买了一块烧饼,以表感激。老人虽老,动作却娴熟极了。烫饼、翻面,像年轻小伙般麻利。
烧饼烘烤过程中,老人问我:“小伙子,上初中了吧,学业挺重的吧,学习可好呀?“”还可以。“我回答着,不知是被烟熏还是被问得有些腼腆,我的脸似着了火。老人亲热地拍拍我地肩膀:”好,成绩好,长大可有出息啰。“我害羞中有点欢喜。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夸赞,是值得欢喜的——尽管这些夸赞很奇怪,感觉有点别扭。
“想我这儿子,也是很努力的,但我们家穷,穷得叮当响,但上学就像烧钱,”他咽了口水,用左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露出了他残缺不齐的黄牙,“那怎么办呢,我就每天四五点钟起,将这烧饼车推上街,去一点一点地买。这烧饼车可是帮助我将我儿子送上大学的‘老朋友’,他已经跟我有二十载了。”他又笑了,但这次的他没露出牙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望着校门口同学陆陆续续走出来。“为什么我在校门口卖烧饼?我儿子已经工作,我也不图这几个钱儿,就是在这里看你们放学,就想到当年我推着烧饼车去接我儿子的情景。”
随着嗞啦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香气在空中散发开。不一会儿,烧饼熟了。接过热乎乎的烧饼,我大声说了句“谢谢“。老人微笑着,又在我的肩膀上亲热地拍了拍。
这时,他眼睛一亮,又笑了出来:“差点我忘了。“说罢,从一个铁皮盒子里拿了两个硬币出来。”别忘拿找的零钱。“我正要接,他却抽出一张餐巾纸,在两个硬币上使劲擦,宛若那不是硬币,而是王母娘娘的玻璃盏。
擦完,他小心翼翼地递给我。那张用来擦硬币的餐巾纸此时微微泛黄。我更大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看看外面的天空,雨早停了。世界一碧如洗,像一块空灵的蓝水晶。
“慢走。“老人沙哑而洪亮的声音,唤醒了我。哦!其实生活中到处都是港湾。确实呢,世界上,的确还是好人多
回头,老人还在那里,娴熟地烫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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