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三）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三月的生日到了，我从抽屉拿出早已备好的项链，起身做了一个深呼吸，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准备去接她下班。

傍晚时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三月身着一套蓝色西装，优雅地从公司大门走了出来，她的身旁还有几个同样着装的女同伴。

“月月~”我高喊向她挥动着手臂。

三月抬眸向我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三月的脸上瞬间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三月身旁的女同伴们见状，会心一笑，个个心领神会催促三月快上车。

一上车三月就调皮地问“呀，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家阳哥吹来了嘻嘻，”

接着又说:“阳哥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能想起我啊？”

“嗯，不忙~不忙，接我们月月更重要。”

“嘴贫。”秦梅露处浅浅的酒窝。

“祝你生日快乐，打开看看吧送你的。”

“哇欧，好漂亮，一定值不少钱吧？”

“那是当然，但是项链有价月月无价啊。”

“嗡啊～谢谢你阳春哥，我好喜欢。”三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脸上烙上一片唇印。

“月月，今天是你生日，不如我们先去吃火锅，然后再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去逛街，逛完街再去～再去……”

“好啊，好啊，嘿嘿。”三月搂着我的脖子心开心的像一只飞舞的蝴蝶，美丽轻盈。

看起来又像个孩子吃着满心欢喜的糖果，快乐的简单纯粹。

“阳哥祝你健康平安快乐永远。”

“月月祝你天天开心美丽永远。”

我和三月举杯同祝。

一向不喝酒的三月那晚突然心血来潮非要来点酒庆祝，我拗不过她都坚持，要了瓶红酒。

推杯换盏间，三月越喝越起劲，不会功夫一瓶红酒已经见底。

“酒，服务员，拿酒……阳哥，不是，哥～咱，咱今天，今天我要舍命陪君子，不醉~不醉不休~”三月摇晃着脑袋瓜子不停嚷着服务员上酒，我怕她醉，故意说回家再喝，扶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酒店。

“亲亲，亲亲我～哥～哥哥”三月朝我仰着头噘着嘴嚷。

车里三月半躺在我的胸前，在酒精的刺激下，她非要我亲她。

一股热气夹杂着淡淡酒香扑面而来，看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我的内心一阵躁动，再也不受控制的盖上了她的双唇。

唇舌交缠，愈发疯狂，我心跳加速彻底沦陷，止不住颤抖手，一件件退去了三月衣服。

“阳哥，帮我头发吹一下呗。”浴室前三月左手攥着裹在身上的浴巾右手拿着吹风机向我走来。

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轻轻地一缕一缕吹拂这着她的头发，随着阵阵热风穿透发丝发出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不经意间三月身上的毛毯突然滑落了下来，洁白无瑕的后背一览无余。

三月阿罗多姿的身材，弹指可破的皮肤就连每一根汗毛都在向我释放信号，我抑制不住诱惑，和身体里的燥热，轻吻了上去。

“嘶”她转头附和，眸子里射出火。

我轻轻吻着她的唇，慢慢的滑过脸颊，滑过的耳垂，轻轻的柔柔的一步步向下滑落，从耳畔到脖颈一路下滑，最终埋入胸间。

这个夜晚氤氲着最真实的欲，和急不可耐的情。

窗外的月亮就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端，一会儿又偷偷地掀开那洁白的面纱，露出她俊俏的面容。

晨光熹微，我从三月脖子下小心翼翼抽出早已麻木的手臂。

“对不起，弄醒你了。”

“没事，我也没怎么睡。”三月侧脸笑答。

“是不是我打呼噜吵到你了？”我忐忑的问。

“没有啊，我不想睡，嘻嘻。”

“傻瓜，你不困吗？”我勾了勾三月的鼻尖问。

“嗯～还好啦，不过我喜欢看着你睡嘻嘻。”

“为啥？”我不解。

“因为我怕一睡醒就再也看不见你啦。说完”三月轻轻的在我脸上啄了一口，又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朝我笑。

“傻瓜，我那么爱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怎么会不见了呢？”

“阳哥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离开我好不好？”三月突然来了一句。

“嗯？什么意思？”

“答应我好不好？”三月一脸委屈地央求道。

“嗯～我发誓～若……”

“不要你发誓……”三月慌忙捂住了我的嘴巴。

“阳哥，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还想~还想为了～为你生个孩子。”说完三月害羞的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生个孩子，哈哈，生个孩子，不许反悔哦。”我把三月楼入怀中越搂越紧。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和三月都过着你侬我侬甜蜜快乐的生活，看似波澜不惊生活，可意外往往会让你猝不及防。

我的公司破产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银行催还贷款，合伙人跑路，就连银行卡也随时面临着被冻结的危险。

我坐在桌子前，默默打开抽屉拿出房产证和银行卡一遍遍摸着，这两样东西可是我心血，更是我想要和三月一起走向幸福婚姻殿堂的开端，我舍不得，可是……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三月窝在沙发上一脸愁容地说:“阳哥~我~”

此时的我正啃着冰凉的馒头思索着如何应对银行的催贷，对于她的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并没有太在意。

“阳春！”三月突然站起身怒不可歇冲我喊。

“嗯~月月～怎么了~咳咳~”我被呛的连忙端起桌上的水杯。

“我怀孕了。”三月嘟哝道。

“真的啊？”我惊喜若狂，一把将三月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月月，不如我们结婚吧。”

她推开我，忧心忡忡的走到阳台坐下，好半晌才开口“阳哥，我不想要，打掉吧，我们现在不适合结婚更不适合要小孩。”

“为什么？”我不解。

三月一言不发坐在在阳台望着远方。

“是因为我没有钱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不语。

我又说:“是！我现在的确没有钱，但不表示我以后也没有钱啊？我可以加倍努力去挣啊。”我不甘心地辩解。

“挣？”三月冷哼。

“拿什么挣？你现在工作都没有找到，每天啃着馒头，难道希望我和孩子也跟着你一起啃馒头，你不要这样幼稚好不好！”她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想不到一向温柔体贴的三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惊喜在瞬间被冲的烟消云散，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再也看不见半点踪影。

我瘫软坐回沙发上，回想这段时间幸福似乎变得摇摇欲坠愈发不真实。

好半晌，我起身走到三月的身后轻轻搂住她，小声的咕哝道“亲爱的，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我一定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幸福的日子的。”

她连头都没回，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不说了，明天就去医院，我决定过了。”就冷漠地推开我的手臂，朝卧室走去。

一整晚我转辗反侧彻夜难眠，看着枕边熟睡的三月变得忽近忽远，那张熟悉的面孔似乎变得有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不可及。

堕胎后的三月工作变得愈发忙碌了起来，经常晚归或不归，偶尔回到家也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与我亲密无间津津乐道而是仅有的只言片语。

这种不冷不淡，貌合神离的生活方式和态度让我痛苦不堪，又无可奈何。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和她生闷气，和她计较，从争吵到冷战，似乎我俩之间的距离愈拉愈大，渐渐地我妥协了，觉得一味的争吵只会加剧我和她之间的矛盾。

反思，改变，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最终我认定这一切错都是出自与我，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变得一贫如洗，已经没有能力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生活。

找到问题关键后的我幡然醒悟，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记得那天晚上天空中下着雨，我穿着冰冷的雨衣一边看着导航，一边骑着电动车努力地朝着客户家里赶。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刚我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耳朵里就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你们这些送外卖的怎么搞的，是不是想饿死我啊！再给你十分钟，再不送到，餐留着你自己吃，等着被投诉吧你！”

我想解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把将加速把转到了底。

夜黑风高，突然砰的一声，我眼一黑差点眩晕了过去。

由于地面湿滑我又着急赶路，不小心撞上了一辆停在路口等红灯的奔驰。

“喂，小伙子，有没有事？”一位中年大叔撑着雨伞站在我的身旁急切的问。

我艰难的坐起，揉着酸涨的小腿，看着满地狼藉的外卖，心底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就要决堤。

“对……对不起……”

“小伙子伤到哪里了？要不要叫救护车？”男人蹲下身把雨伞挡在我的头顶。

“大叔，对不起，是我撞了你的车，我陪，我陪。”我忍着疼颤颤巍巍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朝大叔递了过去。

“嗨，人没事就好，车不重要。小伙子，地上湿，你要没事可别在地下坐着啦，这样容易感冒啊。”男人一脸和善手向我伸手。

“怎么了，王哥？”从副驾驶下来一位年轻女人，一身黑色职业装，捂着被风扬起的小短裙朝着我们走来。

“月月？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的女人竟然是三月。

三月在与我对视的一瞬间，原本红润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明亮的眼神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下去。

身旁的旁男人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在三月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你俩认识？”

三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点头又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男人见状，赶忙缩回了手，态度陡然一百八十度改变“哟认识啊，认识就好，认识就好，那车不用你陪了，以后离这位小姐远点就行了。”

我一愣，这都哪跟哪啊，这人怎么这样？

这时男人在三月耳边说了些什么，搂着三月的腰就要走。

“告诉我！你们！你们是……”我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愤然站起一把拽住三月的手。

“是，是什么也轮不到你管。”

男人一个箭步推开了我的手，我一趔趄，小腿一软，疼的差点再次摔倒。

男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拉起还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三月就要离开。

“咔嚓”一道闪电炸裂，把整个城市照的透亮，就连三月眸子里的闪躲也被我看清清白白。

望着绝城而去的汽车尾灯我不甘心大喊“三月。”

此时雨下的更密了，落在我身上冰凉刺骨，像极了无数支锋刃的箭直往我的心里钻。

凌晨时分，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跌跌撞撞回到了家，三月揉着红肿的双眼，发了疯似的扑进我的怀中，哽咽着说:“阳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浑身颤抖，痛苦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我回去找你了，可是，可是已经不见你了，打你电话又不接，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担心你嘛！”三月一抽一抽的哽咽道。

“走开！”我挣脱她的手，使出浑身力气冲她怒吼。

“阳哥，不是你，不是想的那样～你听，听我解释好不好？好不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我冷笑。

“你～你发烧了，去～去医院～好……？三月摸着我的额头泣不成声。

“不用你管”我艰难地从沙哑的喉咙挤出这四个字。

“阳哥，真的不是想你的样子，他只是，他只是~我的～客～户”

哼～我冷笑吃力地推开三月，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真的，你听我，不是，我们去～去医院，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呜呜”三月拍打着房门已经哽咽的语无伦次了。

此时的我身心疲惫，腿上又不时的传来的阵阵酸痛，疼痛使我无力回应，心痛让我更不想回应，很快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一道刺眼的阳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口渴难受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不小心把水杯啪的一声打翻在地。

屋外的三月听到了响声匆忙冲了进来“阳哥，你醒～醒啦，饿不饿？”

我摸着额头的湿毛巾，眼眶一酸，终究还是没有再拒绝三月的关心。

她看我不语似乎又变得格外紧张“阳哥，我，其实我和他真的……”

“水……”我指了指地上说。

“你要喝水？”三月急促地问。

我默默点头，她暗淡的眼眸瞬间似乎变得明亮了起来。

“阳哥，这是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红烧牛肉还有清蒸鲈鱼……”

看着三月一脸幸福的朝我一边介绍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一边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着排骨，我的心再次软了下来。

我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咬上一口，酸中带甜，香滑酥软，那丝丝味蕾上的享受伴随着排骨溢出的香甜涌入喉咙滑入胃里，一种难以亢奋的满足感瞬间涌上心头，这时我像饿了几天没吃饭的人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几天后我的腿消肿了，三月也答应了我不再和那男人联系了，我决定我和她从头再来好好努力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