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一月一日是我和老公二十九年结婚纪念日。时光何其匆匆,眨眼间功夫,二十九年从指缝间悄然溜走,我们已从青葱岁月步入知天命之年。回忆一路走来的这些年,虽有艰辛和苦涩,但也觉得幸福满满。
遥想二十九年前的元旦,我穿上嫁衣,含着泪水,拜别父母,踏上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无立锥之地的我们蜗居在单位狭小的一间房。那间房虽不足16平方米,但采光充足,南北通透,视野开阔,适宜居住。因室内空间有限,我们只得像邻居一样把前檐当成了做饭的小天地。
在外面做饭既有趣也有难言的苦衷。每到做饭点,各家门口热气腾腾,热浪裹挟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里。 各家的小孩闻见香味倾巢而出,个个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盯着锅里,馋涎欲滴。看到小孩们眼巴巴地等着吃,宝妈们总是心疼地给小孩铲上一勺菜,安顿好他们后再去做饭。可是,倘若遇上刮风亦或寒风刺骨的冬天,煤炉就不像平时那么听使唤,火焰忽闪忽闪不稳定,我们费了半天功夫才把饭做熟。那些年代,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在那艰苦的年代,我们像大多数老师一样,领着微薄的工资,过着凡人的生活,享受着简朴的生活的乐趣。房子似乎永远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时光像流水一样在波澜不惊中向前流淌,转眼之间到了我们结婚的第六年,我们终于拥有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曾记得在盖房子的那些日子里,老公早出晚归,来去匆匆,半月不到人就瘦了一圈。有一次,我的同事见他灰头土脸,吃惊地问:“你在干嘛呢,总是慌慌张张?”当老公说他在忙着盖房起屋时,同事竟赞不绝口地夸我有福气,夸老公有担当。
是的,正如同事所说,老公的确有担当。自结婚以来,不管家里的大小事,他都要参与进来,从未把一地鸡毛的琐碎事扔给我一个人。记得儿子刚出生那几天,他连熬几个通宵,导致火气上升,鼻子上、嘴上出满了火疙瘩。儿子小时候,他嘱咐我好好睡觉,而他自己则在夜间醒来照护儿子;儿子上学后,他忙中偷闲、不厌其烦地给儿子辅导功课;甚至每天下班回来,还要顺路买些蔬菜。在家里,厨艺好的老公从不做摔手掌柜,他不仅亲自下厨做饭,而且还在周末想方设法为我们改善伙食。且不说他炸的小卿鱼,也不说他炒的黄焖鸡,单说他炖的鲤鱼汤,就让人垂涎三尺。
老公做鱼方法简单易学。他先在炒锅里煎鱼,直到两面煎到金黄后加热水,这很重要,一定要加开水炖,再用小火慢炖8到10分钟后,加辅料、豆腐和葱花,这样汤更容易炖白,而且营养更好,当然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接下来继续用小火煨二至三分钟,最后加点香菜、香油和醋即可。
老公把已经炖好的鱼汤盛进碗里。鱼汤冒着热气,白白的汤汁就像一层罗绮,浮动的葱花绿如翡翠,碧绿的香菜像细细长长的“绿叶艇”飘浮在鱼汤上。轻轻抿一口,醇香在唇齿间游动。奶白色的鱼肉像豆腐一样柔滑细嫩,夹起一块儿塞进嘴里,简直是妙不可言。吃鱼肉喝鱼汤,我和儿子吃得满嘴留香,真过瘾!
逢年过节,老公简直成了一个大忙人。无论是购买年货,还是炸鱼炸肉,老公都是一马当先,亲力亲为,任劳任怨。有时我寻思着上前帮个小忙,人家老嫌我碍手碍脚,让我呆一边歇着去。
这就是我的老公,二十九年来,他虽不能给我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他用宽厚的肩膀为家人撑起了一片无忧无虑的小天地。茫茫人海,遇上老公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福气。但愿余生,陪他把岁月熬成清酒,陪他把孤独熬成温柔,陪他一起去看世界的繁华,陪他过完这不长不短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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