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进一只马蜂,嗡嗡乱响。这家伙不通音律,弄得心好烦。也许是把人脑当成了马蜂窝,死命往进钻,可又没窟窿眼,于是用小刀正往里凿洞呢。就在疼得要命的时候,这家伙开口了:“傻子!下午老纪说啥来着?”
噢!想起来了。
“你好,老纪说你还单着,我有一个拯救计划,聊聊?”我发了条短信。
发完后略有尴尬。深夜2:12鬼来跟你聊?白等了一刻钟,睡了。
次日一早去长阳公园打球。雷打不动的事情,饭可不吃,球不能不打。否则真就要疯掉。这事是跟林彪学的。抗战期间战事吃紧,压力非一般地大,林彪有点承受不住。偶然想到希特勒,眼前一亮。于是叫来一名警卫,开了一辆212无方向无目的疯跑,速度快赶上飞机了还催着加油。警卫魂不附体 ,林才有了一丝笑容。
咱耗不起那么大的物质成本和安全成本,可乒乓球的速度一点也不比212差,玩命打,一直顺利维持到现在,反正好像还活着。
老婆突然病逝,又不能让女儿看出端倪,因为女儿预产期到了,状态又不好,各种指标非常混乱。我能怎么办呢?
过了三十六个小时,收到一则短消息:“带孩子忙,没看到。”
这好有一比: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三十六个小时后送来一杯凉茶。忙不忙已不是主题。冷淡呗!
内心本来是冷气嗖嗖,谁还在乎这点凉意?咱是成人,不成的事也得走完一个套路。要不怎么给老纪一个面子上的交待?于是俩人网上“凉拌”了一个多小时。她在东港那头,我在北京这头。东一句,西一句。
姑娘要生了,已打了催产针。第一天没反应,第二天也没反应。我这个担心。既担心大人也担心孩子。说好的,第三天不生就剖。结果一早生了,男孩,母子平安。我算长出了一口气。
既当爹又当妈伺候一个月子,我这个肚子像个酸菜缸,但面上还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只有在姑娘熟睡的时候我才现一会儿原形。
在特别艰难,火急上房的时候,只能厚着脸皮求救于被冷淡过的女友。下面是一些交流痕迹。
【问:没奶,下不来奶,怎么办? 答:别急,或猪蹄或鸽子或花蛤,熬汤喝。花蛤效果更好。】
【问:奶水好多了,可孩子不会吸,急得直哭,就是吃不着。 答:先让姑娘把奶水喷射到孩子口中,然后把奶头深入送到孩子口内,一定要送到位。这样孩子有了实惠就会奋力吸吮。弄个三五次就成功了。】
【问:孩子手臂有微黄,要紧吗? 答:有可能是黄疸,抱上孩子去医院查一下。这个现像比较普遍。若真有,需阳光微晒。把窗帘拉上,让透过窗帘的光线照射相关位置,但不可照射眼睛。小孩眼睛要避光。】
【问:仔细观察,孩子似乎左腮偏大一些,这是什么原因?怎么纠偏? 答:吸奶左右轮换着来,不可形成一边倒习惯。母子睡姿和方位要交替更换。】
【告诉你一件事:要注意捂这件事。夜深人静,哪怕一块手帕或纱巾让小孩吸入口内会形成缺养,时间长了可想而知。刚出生的小孩是会翻身的,只要小脑袋借助上母体或枕头的力量就能翻过来,面朝下更易捂坏孩子。还有,孩子的屁股一定要干爽,不能形成红屁股……唉!一个男人,不知何时是个头?】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俩就协作做了这么一件事。几乎没谈情感的事。有时也敲敲边鼓,可她的弦外之音对我的品德持保留意见。
去年北京役情重,她带着侄女的小孩回东港老家避难去了。8月15日返京。
说好的,主要是答谢人家的大力支持,8月18日中午在长阳半岛西贝饭店设宴小坐一会。与情感无关。
她家来六人:她大姐、大姐的亲家公和亲家母(人精),还有两个小孩。
我请了两人:老纪和团长(球友,真正的部队团长)。
热菜八个:
1.蒙古牛大骨 一份
2.烤羊排 一份
3.功夫麒麟鱼 两条
4.大黄鱼 两条
5.烹香黄豆 一份
6铁板包菜炒粉丝 一份
7.干锅扁豆丝 一份
8.醋溜京白菜 一份
凉菜六个:
1.果蔬大拌菜 一份
2.手撕椒麻鸡 一份
3.草原酱牛肉 一份
4.沙盖拌土豆泥 一份
5.捞汁鸡枞菇 一份
6.大丰收 一份
主食:
1.羊肉汤莜面鱼鱼 一份
2.莜面蒸饺 两份
3.蒙古奶酪饼 两份
4.羊肉水饺 两份
5.黄米胡油糕 两盘
6.黄馍馍(豆沙馅) 10个
饮品:
1.法国干红 两瓶
2.沙棘饮料
前后
两大瓶
3.草原酸奶冰淇淋 9杯
蒙古牛大骨与烤羊排是蒙古厨师地道草原做法,口感鲜脆,味道浑厚;功夫麒麟鱼是前日下午6点开始用西贝特制酱料浸泡,一直到当日上午9点慢火开炖,11点半上席。甭说吃了,小孩子坐在桌边都流口水;黄馍馍是西贝花120万买断一个陕西黄馍馍民间艺人做的,口感超越了小米面的基因,味道特别难忘。
西贝饭菜做主,加上我的合理介绍,大家兴趣非常浓郁,从草原风景谈到包头变迁,从包头牛羊肉谈到大连海鲜。老纪和团长一直捧着,赞美着我的精明强干。
她不善言辞,坐在那里没说几句话,似乎此情此景是别人的风景,与我何干?
她大姐女亲家话非常多,围绕品德和视野做了不少文章。这让我心底找到了一线转机。她们临走的时候我大着胆子提出一个请求:“我想带书敏到奥特莱斯转转。”
她大姐和亲家母做了个眼神交流,居然有一个肯定的姿态。
席间突发一个奇想:她是一个优秀女人胚子,只是衣服和发型这些外围护结构不够前卫(见图1和图2前后对比),若能迅速改变了这一切,未必不是在装修自己的老婆。
于是去北京奥特莱斯从头到脚买了一套衣服,买了一个红色coach包,把原来暴炸发型拉直了,变成一个女中学生模样。本来还想出去喝会茶,可不到晚上7点她们家电话就来了,催着回去,比小女孩还看得紧。
果然,这一举动成了撬动地球的支点。后边的两个礼拜她主动约了我,穿着新买的衣服,挎着小红包,像个小猫一样跟着我在四九城到处转游。很少说话,会笑。
爱情像水一样,一旦升足温度就会沸腾。“沸腾”期间我们有一个相互长期绑定计划。
无限风光在险峰。险峰道上有三关。
第一,老妈关。她有7个姐妹,84岁的王母娘娘健在,事无巨细她都得过问,哄不好也是个完蛋。好在大姐说帮忙做基础铺垫。
第二,儿子关。她有一个儿子,阿里巴巴工作,挣得多,底气足,牛!坚决不同意!说又不是养不起你,嫁人干吗?几次好说都不成,后来让几个姨姐臭骂一顿算消停了。可婚礼仪式上死活不来。
第三,女儿关。我这宝贝女儿最棘手。她妈的事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生完小孩体质差,不易受惊。再者刚刚下来一点奶,怕又憋回去。
她妈4月15日去逝,我又10月18日办事,真是难以启齿。
她妈是肺癌,四年了。有个药厂,新品上市,需一些特殊病号做试验,她妈是首选,我和女儿一直拖着没答应。可4月15号这天大夫说状态不好,也就最后几小时了。我立马接通女儿的视频,母女算是隔着手机见了最后一面。并通知她厂家一小时后拉走做试验,以后不能有任何形式的会面,除非特批。因为病人的情续太大波动会对实验有不良后果。给厂家个机会,给自己个机会,她同意了。挂断视频二十分钟她妈就走了……
之后,她想母亲,非常想,视频,哪怕一个语音,简单的音节也行,可是永远没有了,都让我的各种故事骗没了。
当初我太难了。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包头,一个要生,一个要死。北京正闹役情,她要回来就得包头集中隔离14天,回京还得隔离14天。一个孕妇怎么受得了?
临近10月,姑娘回来了,两件事一同告诉她了。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第三天老问我为啥这么急?怎么能这样对我母亲?
所以第二次婚礼是在极度痛苦中度过的。可在痛苦中发酵的爱情往往是耐人寻味的。
原本是要领结婚证的,可为了避免财产分割带来的隐患,暂且搁浅了这种不良行为。夕阳西下,余辉待尽。就像喝酒一样,珍惜这福底子,留着细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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