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名利场

第17章 名利场

假如我们翻开英国的学术史，我们就会发现，这简直就是“跟欧洲大陆对着干”的历史。

英国人和欧洲大陆不一致是有传统的。就说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之间的分歧吧，其实可以上溯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分歧。他们两个的世界观就不一样，一个重视心灵理性，一个重视现实经验。为此亚里士多德还说了一句名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经院哲学时期，大陆神学家继承的是柏拉图，英国神学家继承的是亚里士多德。到了笛卡尔时代就顺理成章地演变成：大陆哲学家大都是理性主义者，而英国哲学家大都是经验主义者。

如果不怕被指责牵强的话，我们还可以说：重视个别经验、对独断论充满警惕之心的经验主义，是英国人古板的民族性格的体现；而试图从万物根本一劳永逸地建立一个大一统理论的理性主义，正式荷兰和法国浪漫精神的代表。

给理性主义者来了一个下马威的洛克，气宇轩昂地站在泰晤士河入海口，遥指海峡对岸大喝一声：还——有——谁——？对岸还真有人接招，他叫莱布尼茨，法国人。

莱布尼茨的公设是这样的：物质是占据空间的，对吧？那么久可以被分成更小、更简单的东西。物质无限地分下去，最后剩下的，一定是不占据空间的“东西”。因为不占据空间，所以它不是物质，是精神。莱布尼茨给这些不能再分了的、不占据空间的东西起名叫“单子”，该理论也被成为“单子论”。莱布尼茨在给贵族小姐们解释这件事的时候，说了一句名言：“世上没有两片树叶是相同的。”

可以看出，同样是理性主义的莱布尼茨、斯宾诺莎，他们的结论不一样。这正表明了理性主义者的弱点：他们的结论都建立在不一定靠谱的公设上，只要公设、推理过程中有一点不可靠的东西，整个体系就谬之千里。

笛卡尔的时代，理性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在欧洲掀起了一场哲学大战，他们通过书信往来和出版书籍的方式，热情参与到每一个哲学问题的辩论中。

在论战中，莱布尼茨是非常有风度的。他把自己和洛克辩论的书信集成了一本《人类理智新论》，但是当这本书写成的时候，洛克已经去世了。莱布尼茨认为对手不能答辩了，自己发表和他的辩论不公平，于是在自己生前一直没有发表。

还有一个有趣的小规律：数学家里特别容易出神童。除了笛卡尔、莱布尼茨外，还有帕斯卡、高斯、欧拉、拉格朗日、哈密顿、冯.诺依曼、伽瓦罗、维纳，当代的陶哲轩，这一长串数学家全是各种神童，随便哪个人的故事都是一个传奇。这也许是因为数学既不像文科那样需要生活经验的积累，也不像物理、化学那样需要实验数据，所以最容易体现出少年的天才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