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颠簸,邻座大叔对我和我爸说,他很羡慕我们的父女关系。他讲,他对自己女儿过于严厉,从小她做错事情就要受到严厉责罚,以至她至今不愿亲近他。现今,他看到我爸对我的温柔、疼爱,他想做这样的父亲。
是的,我爸对我温柔、疼爱。当我头倒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时候,他会怕我不舒服,拿出自己的小汗巾垫在我头下。当我夜里发烧时,即使他有夜盲症,也会立即出去帮我买药。当我想要学骑摩托车时,他会怕我伤到自己,认真教我反复叮嘱。当我给他讲工作中的不如意时, 他会条分缕析面面俱到的给我讲其中利害。
这很好,可我仍然忘不了,我挡在他脚下的样子。
那年爆发了东北国有企业的下岗潮。他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拿着金光闪闪的学位,回到东北小城教高等数学,后面因为物理好被分到当时亚洲最大的俄建工厂做技术骨干。下岗潮来了,纵然拥有本科学历,也没能阻止他成为下岗的一批。从此,我家多了一个暴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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