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两点他们别无去处

一

刚刚搬了新家，第一次有朋友来玩。朋友大概是来考察他心理状态的吧，仿佛那句“你的梦想是什么”在这个城市会代表别的意思。他可不这么想。

这次他一个人在家。嘴里反复练习：“那天下大雨，看不清路，在高速”，人生路还很长，不是吗？他兴致盎然地带朋友参观，“我一个人搬家，厉害吗。这里不错，连衣架都是我亲自精心挑选的。”

“你是那种想要结婚的人吗？”

“不，我不是。”

“人生最可怕的是选择，比这更可怕的是别无选择。”说这话的时候，朋友已经替他热好了午餐。

过去，他想人生完全由自己主宰，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人生专家和别的朋友不一样。

人生专家问：“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新生活在即。刚炒好的菜，空闲的周末。今晚还有朋友能陪他喝个一醉方休。虽然他还是喜欢她，如果他把她弄回来，就不再表现出那么强的占有欲了。他只是想以此表达二人的亲密无间，像一对夫妇。她一开始挺喜欢那样。

他意识到朋友还在等一个答案。

他真想说，有啊，一张去北京的机票，一箱伏特加，几百支香烟，震得人头皮发麻的音乐，和一个爱我的人。可是，眼泪朝下流了下来，悉心的纸巾被递过来，他回答，“请给我一颗安眠药。”

最终他还是成了朋友的同谋。他送走了朋友，呼唤新的一天。

二

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两点他们别无去处。

面前，一个秃顶男人背靠一辆黑色SUV，眼神和手势控制着背后的白色皮卡的命运，胸前的对讲机彰显着微小的权利。

他体验着五彩的世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新鲜的，有两箱酒，周末还有两个聚会。

她说：“你想来一盘五子棋吗？”而他只想沉沉地睡去。他感到空虚，又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他想要的自由，新的快乐。

“不了。”他轻松地回答。